有鲛：入梦(4)

迎着莫暕的目光，女孩手中的剑握的更紧了，“子漓愿以性命相护。”
莫暕捏紧女孩的手腕，将女孩拽到怀里，“为了一个死人，你何必如此。”
内心最深处的恐惧被明明白白地揭露出来，手中的剑再也无法握住，“哥哥没有。”
恶魔贴在女孩的耳畔，一字一顿，“小漓，你早就清楚的，木子犀已经死了。”
子漓踉跄出那个怀抱，仓皇无措，似婴儿般蜷缩着，仍是不甘心的，“为什么？”沙哑，无力，“为什么你不是哥哥？”
“小漓，我是莫暕啊。”莫暕抬眼看向天空，有泪落在眼角，下雨了，是谁在哭吧。
“哥哥，把哥哥还给我。”明明白白的现实摆在眼前，子漓再也支撑不住了，跌倒在地，不再看莫暕，无意识地呢喃着。
恶魔却再也没有办法忍耐了，俯下身来，看着女孩的眼睛，“你的哥哥已经死了，被我亲手杀死的，他灵魂逸散之时，你正在欢喜我的醒来呢。”
看着女孩的瞳孔逐渐放大，莫暕方才将女孩抱到怀里，“小漓，从今以后，我会是你唯一的哥哥。”
有手落在腹部，闪电劈下，有鲜血被雨水冲刷殆尽，是有什么没了吧。子漓方才惊醒，推开抱着自己的恶魔，“为什么？”又是一道闪电落下，眸子中尽是绝望。
莫暕的手仍是伸向女孩的，保护的样子，却是偏开眸子，不敢看向那双死寂的眸子，“小漓，这个孩子不会被保住的。”
“骗子。”大悲无泪，所有的字眼都是硬生生从无尽的绝望中挤出来的，沙哑至极，却清楚听到其中的怨，凝作实质，直穿心而过。
莫暕伸向女孩的手无力地垂下，“除却骗了你身份，我又何曾骗过你其他。”却仍是想要靠近子漓，那是他在这世间所偷来的唯一的明亮，“我只是贪恋这份温暖，小漓，你告诉我，为什么不能是我。”
子漓只是捡起地上的剑，对着莫暕，“我记得您对子漓的关心，保护。”女孩阖上眸子，有泪溢出眼角，嘴角却是勾起了一抹笑，很甜，“还有，爱。”说着，握紧了手里的剑，“所以。”
“哥哥。”长剑当心而行，“对不起了。”飞溅的鲜血模糊了视野，莫暕跌跪在地，尽全力对着子漓勾起一个温暖的笑容，“没关系。”雨还在落。
“哥哥。”长剑当心而行，“对不起啊。”飞溅的鲜血模糊了视野，莫暕跌跪在地，死死地抱紧女孩，被剜肉的困兽一般，张大嘴巴，却无法发出一个音节。雨不会停了。
终
看着眼前沉浸在梦境中已经没了气息的妖，想起他最后勾起的嘴角，我先前对他的愤怒已经消散了。因果自有轮回，他来求我最后竟只是为了偿还这一世的温暖与光明。莫暕，莫暕，终不得明亮。我看着手中的笔，怔了半晌。
有妖莫暕，诞于黑暗，穷凶恶极，后借凡人之躯逃逸，仙族莫可奈何。有凡人子漓，光明中行，生性纯善，应仙者请求，将其斩之，是谓大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