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鲛：入梦(2)

他在恐惧，这个向来凶狠的大妖竟是在害怕，不自觉地抱紧抱身受重伤的子漓，遏制不住地颤抖，直到有温暖的手落在他的眼角处，轻轻地抚去他的泪水，“哥哥不要担心，子漓不会有事的，还要保护哥哥呀！”
有泪落到子漓身上，“你怎么这么傻，我这罪孽深重之人，没有人会愿意我活着。”
女孩已经很累了，却仍是定定地看着莫暕，声音很轻却不容否定，“子漓要的，子漓只要您好好的。”
心仿佛活了过来，那经久不散的黑暗被女孩极弱的声音以不容拒绝的姿态劈开，有光照进来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照耀在子漓的脸庞上，睫毛微颤，缓缓睁开眼睛，感觉到手上的力道加重，“哥哥。”
莫暕方才出声，“我在的。”
阳光在女孩的梨涡里打转，映衬着女孩的笑颜，“哥哥。”
“小漓，我在的”
“有哥哥在，真好。”
帮子漓换好药后，女孩拽住了起身离开的莫暕，“哥哥已经知道了，对吗？”
莫暕转过身来看着子漓，“慕子漓，是慕清晢的慕吧。”
女孩猛地放开了手，“哥哥果然知道了啊。”
“真的是皇子啊。”莫暕轻嗤了一声，“怪不得你不愿意说。”
子漓轻轻地点了点头，又接着开口，“母妃因着子漓早逝，哥哥也连带着不被父皇喜欢了。”子漓的声音越来越轻，直到被莫暕揽在怀里，才反应过来，“我虽失了记忆，可我知道，没有人怪你的。”
子漓轻轻地摇了摇头，“只有哥哥，子漓只有哥哥。”
有泪浸透了衣襟，莫暕轻轻地拍打着女孩的后背，低声安慰着，“乖。小漓有我便够了。”
“可言家毕竟势大，外公一直以为哥哥可以的，可功成的还是清晢哥哥。自清晢哥哥登基以后，对言家一贬再贬。外公自是不甘心的，便同哥哥商讨。”
“失败了吧。”感觉到怀里的女孩轻轻地点点了头，莫暕颇为不屑，“慕清晢是天命所归，真是愚蠢。”
“哥哥？”女孩抬起头，疑惑地看着莫暕，“哥哥不在乎了吗？”
莫暕看着怀里的女孩，笑着点了点女孩的鼻尖，“生死关头走了一遭，如今有小漓就够了。”
有红晕染上女孩的脸颊，眸子里却是夹带着困惑的，仍是点了点头，“哥哥不在乎就好。”
莫暕将女孩放到床上，将被子掖好，“自我醒来，你便是我这一生中，唯一的光了，旁的东西，与我再无干系。”然后躺在子漓的身旁，碰了碰女孩的额头，“先休息吧。”
将要睡着时，莫暕恍若听到一声呢喃，“哥哥。”是叹息吗？
梦.转
再次击退赶来的追兵后，莫暕将子漓唤到身边，“小漓，你愿意去深山里吗？”看着女孩疑惑的眸子，“虽然会辛苦，但是不会再有追兵了。”
子漓的眸子眨了两下，看着莫暕，嘴角弯弯，却是垂下了眸子不再看莫暕，“哥哥说的都好。”
两人共乘一骑，子漓依偎在莫暕的怀里，出神地看着前方，半晌，轻轻地摇了摇头，又靠近了莫暕几分。
朝霞灿烂，染红了半边天空，女孩的眸子盛满了欢喜，“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