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鲛：入梦(3)

莫莫暕随着女孩的视线看去，“是吗？”又紧了紧揽着女孩的手，“不及小漓万一。”
女孩却是闭紧了眸子，掩藏了所有情绪，仍是笑着开口的，“哥哥过誉了。”
莫暕翻身压在子漓身上，看着女孩睁开的眸子，一字一句，句句真切，“这世间的景大都千篇一律，唯小漓一人是独一无二的，我所言怎能是过誉。”
女孩的眸子蓦地腾起了水雾，“哥哥永远都不要离开子漓，好吗？”女孩的声音总是很轻的语调，却如重锤，一下下地打在心上。
莫暕复又躺倒在地上，有旁的声音在脑海中回荡，“你这恶妖，人人得而诛之”；“莫暕，你看啊，没有人需要你”；“莫暕，你怎么还不死，谁会要你活着”。偏头看向女孩，是还有一个子漓在的，眼眶热的发烫，喉咙仿佛被禁锢住般，涩得发慌，“好。”
是夜，子漓自梦中惊醒，“哥哥。”醒来时，已是泪流满面。有烛光突然照亮了周遭的天地，“小漓？”
有雷猛地劈下，夹带着女孩的质问，直直地砸向莫暕，“你是谁？”
莫暕想要抱住女孩，却随着自己的回答而被神志模糊的子漓推开，“我是莫暕。”
“哥哥，我要哥哥。”夹带着哭腔的声音很细，针一样，只叫人刺痛而莫可奈何。
双手紧握，长长的指甲嵌入肉里，有血滴落在地的声音，沉闷至极。昏沉，压抑，天仿佛都要压下来了，没有人会再清醒过来了，疯了，都要疯了。
不容拒绝地将女孩拉入怀中，明明是极狠的表情，莫暕却在颤抖，“小漓，你爱我可好？”
窗外雷声乍响，闪电下女孩的脸色异常苍白，有泪滑过脸庞，“只要是哥哥，怎样都好。”衣衫褪下，发散落，微垂落眼旁，偏生看不真切神色。
大雨倾盆，仿若夹带着无尽的愤怒，窗外寒冷，室内旖旎。
狂风怒吼中夹带着一声极弱的问话，“小漓，你爱我，可好？”卑微，期待。
良久，久到那句请求仿佛只是幻觉，“好。”一声叹息，雨，停了。
梦.合
汤药被拂落在地，“啪”，清脆的声音直直地打在了心上，“这个孩子弃了吧。”
子漓盯着地上的碎片看了半晌，放在小腹上的手方才拿了下来，“哥哥愿意便好。”
莫暕将女孩拥到怀中，“小漓，只有我一个，好吗？”
“好，只要哥哥。”泪打在碎片上连一丝痕迹都不会留下。
是夜，天空黑沉沉的，连星子都不愿意出来，子漓跪在屋外，额头触地，“哥哥，子漓不能舍下哥哥的孩子，今宵于此，拜别哥哥。”
有雷声响起，闪电落下，映出了莫暕满面怒容的脸，“你为了他，竟是要离开我？”
子漓抽出长剑，“是，孩子是无辜的。”
看着对准自己的长剑，莫暕不退反进，“昔日，你曾为我挡剑，我亦为你动心，今日，小漓竟是要将长剑对准我吗？”
女孩无力地垂下手，“哥哥，我求你了，留下他吧。”
莫暕越逼越近，面上尽是狰狞的残忍之色，“兄妹相恋，背离人伦，就算我留下他，你又能保这个孩子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