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事 蔡程昱随笔(3)

“和爹？”你的眼睛突然亮起来，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悦。
他在你的炽烈目光下有些不好意思，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你的心情突然雀跃起来，连带着昨晚对爹硬拉着蔡程昱喝酒的责怪都消失不见了。
“太好了！”你不小心将心声说了出来，有点窘迫的看了他一眼，却发现他并没有在意。他侧着脸望向窗外，晨光落在他的脸上，是柔煦和暖的颜色。
你蹦跳着出了屋子，跑进厨房和娘一起准备午饭和茶水，这次，要多加上一点竹叶了。
你挎着竹篮哼着小调走在去往自家田地的路上。远远便望见爹还有那个青年劳作的身影。
他如今不再是当初那个文艺的模样。他穿着一件淡绿色的衬衫，下身是草绿色军裤，一双同色解放鞋。他的头发因为劳作而打湿，滑落下来遮住了额头，衬衫袖子卷到了肘窝，露出白皙的手臂，裤脚十分规整的卷起来，脚上的解放鞋染了一些泥土。既融入这片土地，又与这片土地不同。
“爹、程昱，吃饭了！”你朝着他们挥了挥手。
爹找了个树荫就这么端着饭吃了，你想过去，他把你赶走了。
“这儿没地方了，你俩另找个地方去。”爹的怪脾气不是你能改变的，无奈之下你带他去了天井。
天井背阴而且因着存储的水更加凉爽，你看着他优雅的吃完饭，说道，“程昱家里是不是特别好看啊？”
蔡程昱愣了一下，说道，“没有这里好看。”
“那你喜欢这里吗？”你托着腮问他。
他没有立即回答，反而说道，“那你想去别的也很好看的地方吗？”
你难住了，“有什么地方会比村里更好啊？我去过最远的地方也就是邻村，走了半天的路呢！还没我们村好看。”
他笑着摇了摇头，“有很多地方，不是你没去过，你就能否定它的。”
“我没听懂。”你摇了摇头。
他的笑容突然凝固，意识到自己触碰了一些不能说的话，又安静下来。
天井的风吹的你有点冷。
“程昱你想不想回家啊？”
“我不知道。”他望向远处的田地，农民们都在劳作，想要趁着这样的好天赶紧收完，毕竟，下一批种子也要发下来了，又要种地了。
你直觉他不开心，但你并不知道他到底哪里不开心，有些苦恼。下午的时候你回去了，找了英兰，英兰说，你傻啊，你带他去看最让你开心的东西他就肯定会开心的。
你觉得英兰说的对，晚上吃完晚饭你就去了村长家，找蔡程昱。
你进屋的时候，他挑着煤油灯在写什么东西。
你不忍打扰他，就这么静静的站着。灯下的他眉眼温柔，鼻梁上架了一副黑框细边的眼镜，坐姿端正，修长的手指捏着一支笔在纸上划出沙沙的声音。他终于停下了，转头发现了你。
“是你？”他很惊讶，“怎么突然来找我？”
“你在写什么啊？”你有点好奇，想要走过去看。他将纸收起来说，“是家书。”
“会寄到城里去吗？”你问道。
“应该会的。”他回答。
“你是不是不开心啊？”你问他，但没等他回答你就拉着他的手向外走，“我给你看一个特别美的东西，你看完一定会开心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