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中的天使(4)

这个理由我父亲当然不能接受，把学校整停了，班主任也送进了局子。
07
我好害怕。
我不知道是害怕三个哥哥的突然逝去，还是害怕这种事情终将会轮到自己。
人们都说那道士唬人，诅咒还是灵验了。周家这辈人活不了二十二。
还有人说那道士就是拿我们哥儿几个祭天，做法借命。
我是不相信这些封建迷信的，但是讲的多了心里还是发怵。孟鹤堂看着我的肩膀把下巴抵在我的额头，
“别怕，我在呢。”
“孟哥。”
我第一次这么叫他，觉得孟二傻子此刻就是我的天。
08
听到周四周五死讯的时候我已经麻木了。
母亲躺在床上哭得断气，父亲一包烟接着一包烟直喊作孽。
周四追了个女孩儿外号叫虎牙妹，为了哄人家开心天天贴着陪她玩丢沙包，谁知道那天虎牙妹丢着丢着甩了个铅球过去，直中天灵盖。
周五是在周四的灵堂上死的，手摸电门，当场暴毙。
“快了，快到我了。”
身后是一片凄厉的哭声，我穿着黑衣暴露在阳光下，光线刺痛我的眼睛和皮肤，我只觉得经脉都在突突地跳动，整个大脑都像是迷失在虚幻的黑暗中。
“别瞎说，不会的，那些都是意外。”
孟哥握住我的手紧了紧，他眉头紧锁，牙齿咬着下唇。
“我会保护你，不让你有意外。”
我阖上双眸贴在他的前胸，只有这样能让我微微感觉一些安全。
他们也有人说会不会是孟鹤堂在方着我们家。我眼泪水都没擦干净就蹦起来给他一拳。
孟鹤堂就是纯良干净的小白兔，是不染粉墨的宣纸。是谁都不会是他。
09
后来啊，太平了一年多吧，我十九了，周六二十一。
父亲害怕周六出事，在他二十一岁生日这天将他送往南方的姥姥家，说是等他过了二十二再回来。
可还是出事了。
火车，铁轨，尸骨无存。
母亲这个时候已经神经衰弱，父亲也整个人被抽干了精气。周家垮了。
我入坠地狱。
“我带你走。”
孟鹤堂这么跟我说。
父母不同意也得同意，他们现在连自己都保全不了了。
孟鹤堂花钱送他们进了最好的疗养院，带我去了另一个城市。
我的行李很少，连衣服加私人物品也不过小小的一个皮箱子。
“有我就够了。”
他这么说。
我牵着他的手踏上飞机，
即使我身入炼狱，还有天使护我周全，那人就是孟鹤堂。
我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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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我叫孟鹤堂。
有人说我方到了他们。
开什么玩笑。
明明，
就是我杀的。
或者说，是另一个孟鹤堂杀的。
没错，我是双重人格。
我是天使，也是魔鬼。
我毁了周九良的天堂，但那也是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