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幻想］蝶征(2)

另一个人问：“人口问题呢？”
“没有问题，”我又推下眼镜，“上次普查是在……四个月前。拥有充足生殖资源的家庭有五万余户，总计约十二万人……”
“男女比例呢？”
“……四比一。这还是已经搞过平衡的结果。”
“相差太大了。新的生殖法和族系法准备的怎么样了？”
“我在监督，还需要一段时间。”
“等回到母系社会的时候，他们就知道女性资源的重要性了。”
“我们呢？”一个声音淡淡地说，“几千人也不是个小数目。”
我说：“都计算在内了，重复的统计都已经排除。另外关于孕妇、老人这些变数也都考虑进去了，因此，不出意外，这一次得到的统计数据跟下一次相差应该不会太大。具有很好的参考性。”
“挺不错。……我们的‘扁舟’呢？要准备几艘？”
“根据这个数据，准备七艘差不多。现在建好几艘了？”
我说：“五艘。”
“很好。我们的漂流之旅又近了一步。”
会议室的氛围缓和了一些。我又回答了一些问题，大家就散会了。
穹顶上只是茫茫的黑暗。水银灯盲目地提供照明。在一个小小广场边，我停下车，慢慢散了会步。广场是按照艺术理论来建造的，但是沉闷的气息怎么也无法弥补。我听见广场周围的小小屋子里，人们用大喊大叫来排除寂寞。喧闹与打骂的声音此起彼伏，不过传到我的耳朵里时已很微弱。我环顾四周，大多数房间都已经点起了蜡烛，这种免费供应的廉价货是用蝴蝶的尸体加工成的。我听到一对母女，因为一桶水而相互詈骂。我呆呆地望着一个黑暗的方向，那里，一对同性恋正在发出声响。在这里，不管你多么怨恨，都摆脱不了别人。
我突然很想念玉京，于是驱车前往她所在的小区。玉京穿着睡衣，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看到我拜访，她有些惊讶。
我说：“报告写得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她收拾了一下沙发给我坐。和上次报告数据做对比就累死个人了，何况只有我一个人做。
我提了下眼镜，“没办法嘛，上次我们给的结论太严肃了。民众反映很不好，闹出很多事来。你情商比我高，这次只能交给你处理了。”
我知道啊。她无所谓地哼了一声。你为什么不再找几个助手呢？
“本来这就只是我的活，上面要求数据不能提供给任何人。光是拉你进来，我就已经是惊心胆颤的啦。”我尽力做出一种轻松的语气。她听了不置可否。
我只好自己接话：“这次的报告公布后，应该能让那些权威媒体的神经放松一下吧。”
玉京没有问我来的目的，就这么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咖啡，有一句没一句地跟我闲聊。机器在她的指令下自动对数据进行处理。我装作不经意地问道：“现在情况暂时可能不会有改变了，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还没什么打算，先这样跟着您混吧。她想了想，单纯地笑了。
我说：“你是因为蝴蝶这事而当我的助手的吧？听说你以前挺喜欢蝴蝶的。”
是啊，以前的事了。我记得刚来的时候你也问过我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