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云(3)

不知不觉笑了出来。
胸部隐隐作痛，试着动一下脚，发现竟然还能动，我的脊椎没有受损。
仅仅是断了肋骨真是太好了。
我勉强撑起身体，开始审视现状。
实在是惨不忍睹啊，防护服破了，帆仅剩下几片破布，水壶也损失一个。
我费力地脱下破损的防护服。
用手抓起一把沙子，沙子非常干燥，仿佛没有下过雨。
雨水彻底消失地无影无踪，它们迅速下渗，几乎不会停留。
摸摸胸口，那张照片还在熟悉的位置。
已经看过无数遍，就算闭上眼，我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我的妻子和孩子，还有我。
只有我在独自老去，他们却永远年轻美好。
作为战争中的一员，我没有能力为自己犯下的罪行赎罪，也没有能力去挽回自己失去的一切。
这样的我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
我不知道，如果是以前的话，我可能已经被军事法庭处死了吧。
可是现在，我在这里，握着水壶，想着我的妻子，我的孩子，我的伙伴。
尽管连呼吸都疼痛，我大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笑声迅速四下散去了，四下静谧空旷。
我还活着啊。
我还活着啊！
你奈何不了我！
防护服破了，可以再修；帆破了，可以再补；水壶没了，可以再做；受伤了，可以恢复，正好基地里还有药物储藏。
“哈哈哈……咳……“太长时间没有进水了，喉咙发干，我呛了一下，胸口又是一阵剧痛。
我连眼泪都笑出来了，虽然浪费水分是一种很愚蠢的行为，泪却流个不停，淌过粗糙，满是污渍的面庞。
我起身，将绳子解开收好，拿着水壶，准备回基地。
一天没吃饭了，好饿啊，再说，还要去提取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