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多拉之光:the first
人类从未如此恐惧夜空下高悬的月亮。
虽然有过狼人见月亮后会现出原形作恶的传说,但总的来说,人类对于这颗大得异常的卫星还是十分喜爱的。至少在第一次奈托厄亚战争前,东亚地区的人们会在月亮最圆的时候庆祝丰收(他们称之为中秋节),希腊神话中,人们还将月亮女神塞勒涅当作光明的象征……
可是,人们经常忘记这样一件事,金光灿灿的月亮背后,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充斥着可怖星光的太空。
对于月亮背后的太空会有什么东西,自称想象力丰富的人类其实一点意识都没有。生活在地球上的我们一直都在无知中挥霍着和平的生活,甚至以为那是理所当然的。
现在,人类面对的第一个真正的外来威胁,奈托厄亚降临在月球上。
一,
熊熊燃烧的火焰、灰蒙蒙的残垣断壁和天空、响彻云霄的恐怖嘶吼,以及——
绵延至地平线的、残缺的死尸。
我又来了。在进入这个梦境时,我就已意识到了什么。但十岁小孩身体的我还是像之前的很多很多次一样,在原地呆愣了一会,看看这边,望望那边,随后跑了起来。我开始尽量想着去跨过尸体,可后来,尸体代替了大地,我不得不踩在那些或是烧焦或是被撕裂的躯体上前进。一路上跌跌撞撞,在奔跑的同时,我声嘶力竭地大声叫喊道:
“有活的吗?!”
回应我的只有烈火的噼啪声和那声恐怖的嘶吼。
我直到精疲力尽才停下,来到了铺满横尸的大平原里的一座高大的、由人尸堆成的山丘丘顶上。这时大地裂开了,豁然出现了一条裂谷,我和无数的尸体一起落了下去。我拼命挥动四肢,企图抓住些什么,可随我落下的,除了尸体,还是尸体。
落下的速度在某一刻开始缓下来,最后我慢慢落到了一辆小车的被砸瘪的车顶上,侧躺着,腹部也不知何时插入了一根钢筋,浑身无力。除了这些外,我周围的世界没有其他变化,依然是烈火、废墟以及尸体组成的地狱之景。
按以前的经验来说,接下来我会一直那样躺着,无奈而悲哀地看着那些尸体,直到醒来。
可今天,废墟的远处有一个娇小的影子在晃动。起初,他(她?它?)只是远处烈火照应下的一个跳跃着的小小的黑影,后来,ta越走越近,一些细节体现出来。哦,那是个人类,而且是“她”。她个子不高,留着及背的淡金色中长发,不苟言笑的严肃脸庞镶嵌着一对火烛般的金色眼睛,纤瘦的身体披着一面宽大的白色披风。少女火焰般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我,向我走来。
她终于来到车子前,和我对视了好久好久,然后轻轻开口:
“你叫什么名字?”
我的心中突然激起一股暖流。
“我叫,司真义。”
少女的右眼眼角下,有什么东西在闪光。
我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浑身是汗,身上套的背心湿透了,这是我每次做这个梦都会有的生理表现。冬天还好,但其他季节做这个梦就一定会半夜冒大汗。
这次的梦和以往不同,多了一个奇怪的少女。她当时在梦中还给了我一种奇怪的感觉,我之前从未有体验过那样的感觉,那像是一种亲近欲——对!梦里的我渴望去亲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