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癔症

“是谁？！”我把笔扔到一旁，环顾四周，无人应答，或许是疲劳过度，产生幻觉了吧。
这样相安无事的日子又飞快流过了好几天，我又拾起弃置蒙尘的笔。
直到那天，那个声音再次出现，颅腔也随之微微震颤。
“我是魇，您好。”
它就在我脑内，或许是青面獠牙，或许是赤目利爪，我无法准确描述出它的形态，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它不是多么美好的东西，甚至可以说是丑陋不堪。
“是你？！你想在我脑内做什么？你怎么会出现的？”
“我以波动的情绪，强烈的情感为食，但作为回报，我会产出一片一片的破碎文字，您可以随意使用，织您的锦绣文章。”
脑内的声音清晰可闻，我骇然，额角隐隐渗出薄汗，这个叫“魇”的东西从何时开始存在？为何会找上我？疑问太多，回想之前每次行文动笔，脑内一片嘈杂，想必是“魇”这家伙在一口口啃食我的情绪，情感，想至此处，那一丝骇然凭空消失，荡然无存。
原来麻木不是情绪排解后的释怀，而是缺失的空洞感。
愤怒吗？这份麻木来源于这家伙作的祟，或许有过一瞬间吧...惊？惧？恐怕也成为那家伙的甜品，我迟早在这家伙的迫害下之下，沦为无觉无惧，无喜无怒的妖魔，Monster...
“是你....你知道...”我一时语塞，想由愤怒驱使，刺它几句，但此刻木然，不知从何骂起。
“X君，看你这么难受，那我也稍稍节制一点好了。”说罢，它轻笑几分，听不出其中的深意，脑内的咀嚼声与齿轮转动声停下了。
久违的愤怒，惊恐一波波袭来，如同涨潮，把我的理智，冷静打湿，淹没。
“你这家伙，你不是人，根本不知道情感对于一个人的重要性！”人之所以为人，有别于草木山川，虫鱼鸟兽，不正是因为那七情六欲？
“人情多而杂，且难以揣测，琐琐碎碎，乱七八糟，倒不如将之拔除，也免去你不少烦恼，再者，你舍一得二，我不会白白吃你的，没了我，你也写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来，这样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住口！你根本就不明白...”
“你不明白...不明白...”杂音又一次响起，情绪归于平静，我大口喘息着，头痛欲裂。
“既然你不同意平等交易，那我只能再找愿意乖乖合作的人了。” 它又一次笑了，这次是充满了戏谑与讥讽，“没了你，我也饿不死，没有我，你那点可怜的才情，这辈子也绝不可能写得出我给你的那些东西了。”
“多说无益，我...请你尽快离开。 ”言语间有了犹豫，我知道，主动权不在我手中，再这样拖下去自己一定会向它妥协。
“魇”看出了我的犹豫：“X君，你不必急着赶我走，既然你没有跟我合作的意思，那我也断不可能赖着不走了。”它话锋一转，“念在你我合作已久，走之前你再请我吃一餐，我给你留点东西。”
“你知道的，我没得选择，除了答应你，我什么也不能做...”它没有回我的话，片刻的宁静使我暂时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