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潮】神鹿(4)

 “是啊，因为它实际上是那么渺小。”我喃喃自语道。
 ......
 ......
 沙暴果然来了，而且赶在了我们返回驻守处之前。狂风卷携着天般高的沙尘，简直是一座灰黄色的城墙，城墙里有一名罪恶的巨人，他正用他无尽的怪力推着城墙，向我和老林所在的方向袭来。
速度太快了。我们还没来得及反应，黄沙就打在了我们的脸上，很痛。
 “马上就要被吹走了，老林！”我大叫一声，一把拉过老林。
“砰！”一个小型保护球将我们二人包裹，与此同时，狂风将我们卷上了天空。
 “砰！咚！”保护球重重地落地，接着又弹起，再一次落地。老林瘦削的身体直接撞在了我身上。万幸，保护球没有破裂，不然，漏进来的沙子可以将我和老林瞬间掩埋。
 “老林，老林！”这时我才看见身边的老林，他的头被撞开了一个口子，正汩汩的流着鲜血。他不一会儿就昏迷了过去。
 “该死！保护球中的应急药品用光了！”保护球还在狂风的作用下不停地滚动，我只能紧紧把老林抱住，不让他再次受伤。
 沙暴，就是沙漠怒不可遏的发泄，对人类发泄它受到过的践踏和屈辱......
 沙暴一直只需到深夜。风声渐息，我看到老林的眼皮在微微跳动。
 “唔，让我坐起来......”老林的额头很烫，他已有些神志不清了。但他还是在我的帮助下挣扎着坐了起来。
 “有些话，我早就想对你说了。其实，我骗了你，对不起......”
 “我的真实身份，是敦煌市莫高镇的镇长。沙漠化第一年，我们镇首当其冲，但我带领镇上的人民坚持植树造林。这项工程本干得很有成色，已经抵挡了几次的沙暴。可结果......”老林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 “老林！”
 “我没事......可结果，上面的撤员令来了，人全都被迁走了，可我没走。我要和那片树林共存亡呀！后来，整个西北被一场特别剧烈的的大沙暴席卷，比这次还强烈的那种，你应该还记得。我自己一人根本挡不住。树木全被卷走了，眼看我也不行了。这时，我恍惚中看到一只高大的鹿向我走来，犄角上长着绿叶。我原以为这是幻觉，可沙暴结束后，我居然活了下来。从那以后，我就坚信，神鹿是存在的，是它救了我的生命！”
 “再后来，我就去了CNDO。一年前，任期满了。与此同时，我查出了癌。前段日子，病情恶化。我没有办法了。这时，我偶然知道了你，一个十分优秀的任务员，于是我决定来找你。那张任务表根本不是组织委派的，而是我私自伪造的。真对不起，把你牵连进来，咳咳.......”
 “没关系，老林。我很高兴认识你。”
 “那就好......我有点累了，让我走吧。对了.......”
 “不，老林，老林！”
 老林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逐渐黯淡了，但并未合拢，而是一直注视着我。从他的眼睛里，我读出了老林的最后一句话：“一定要找到神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