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潮】神鹿(3)

 “啊，我们是来找神鹿的。那你呢？”我反问道。
 “这么说，我跟你们的目的差不多啊。”他的语气中流露出抑制不住的敌视。
 “朋友，这么说，你也是神鹿的信仰者吗？”老林突然从一旁问道。他此时的表情，像是遇到了一位挚友
。 “不不不，”男人摆了摆手有咧嘴一笑，露出一口被熏黄的牙齿。“谁信这么幼稚的东西啊。我找神鹿，是为了这个。”他伸出一只手搓了搓。“在大城市，那些富的流油的有钱人们可是对那什么神鹿很感兴趣呢，我要是搞到了，哈哈！”
 我注意到，老林的脸很不协调的抽搐了一下，他攥紧了拳头。我侧身拦住老林，又拿出CNDO的胸牌，举到那个男人的面前。“我是中国沙漠化组织的任务员。你的行为已严重危害了国家沙漠地区的安全，请放下你的武器并离开这里，否则，我有权将你逮捕。”
 那个男人盯着我的胸牌，一下子愣在了那里。过了好久，他才缓过神来，也没有交出他的猎枪，就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走远了。
 是夜，我和老林在沙漠中过夜。点燃的火堆跃动着火苗，把我们的面孔映的通红。
 “老林，老林！”我叫道。自从见了那个男人后，老林就一直是一副郁郁寡欢的表情。他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火焰，一言不发。
 “其实看你这样，我挺担心的......咱俩随便说点啥吧。比如......你为什么会信仰神鹿呢？”我有一搭没一搭的更老林说着话，希望他能振作一点。
 “你说神鹿啊，他救过我的命。”
 “嗯？”我对老林这句话产生了极大的好奇。
 “唉，这还是好久之前的事啦，不说了，不说了......”老林微眯起眼，像是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
 “老林，要不，你给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吧。”其实，我这样问不仅是为了让他振作，而是我真的很想知道。老林生于上世纪八十年代，那时的中国，甚至是世界，污染还并不严重。听别人说，那时，天空是纯净的不沾一丝杂色的碧蓝，世界上还有许多的草原和河流，人们还可以安居乐业。然而这样的生活对于在污染中长大的当代人来说，是完全不可想象的。
 “嗯，好啊，我也正想找个人说说呢。” “在我小时候长起来的那个村子里，有条小河穿过村子的两头。村子那地儿很干旱，水都是从河里接的。我还记得五六岁的我拿个小桶帮母亲接水，那小河里的水可清，可凉了啊......”
 ......
 ......
第二天，我们刚一醒来，就发现了异象：风沙的活动十分强烈。我和老林的衣襟在风中猎猎作响。
 “这是沙暴的迹象。”老林忧心忡忡的说。
 “咱们走到太远了，”我有些懊恼地回答。“返回直升机起码要半天的时间。”
“只能祈祷能在沙暴来之前回去吧。这样还能去驻守处避一避，那里的防护措施应该是可以支撑住的。”
 “老林，你，怕死吗？”我忽然心中一动，问向老林。
 老林摇摇头：“从咱们踏进沙漠那一刻，甚至说在沙化开始的第一天，就已经没有人怕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