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歌/相乱】(3)

直走到暮色渐沉。
燕云行看了看天色，夜凉露深，实是不想他再在外面呆着。
“那再陪我去看看微山书院吧，然后就同你回去。”
“嗯。”
微山书院是为多数学子所向往，更是皇亲贵戚青睐之地，故杨长晏几人的情谊，大多都是在此处积淀而来。
“想来第一次见面，还是因为我在书院找人插旗打架，才引来你的一顿训斥。”
“习文论道之地，怎能允你这般放肆。”
“是是是，所以现在我们可以回去了吗。”
“我还想再……”
“来日方长，日后你养好了伤就回来了，届时再看也无妨。”
“也罢”杨长晏轻叹，“回去吧。”
“那回去了就早些睡了，明天有的忙。”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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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丧仪如期而至。
一上午的忙碌，终于是要结束了。燕云行毕竟是新帝，这几日陪着杨长晏，也是积下了诸多事务，差不多结束的时候，部下终是来唤了他商讨。
“要过去是吗。”
“晚上就回来了。”
“也好。”杨长晏垂着眼帘，似是又说了些什么。
“嗯，你说什么？”
“无事，你先去吧。”
“那我走了。”说着便转身去了。
杨长晏笑笑 ，看着他一步步走远。
似是心灵相通，燕云行也在最后回过头来，冲着他笑的灿烂。
“再见。”杨长晏轻声说了句。
再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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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
军机要件就这样跌落在地。
燕云行此刻的反应更是迟钝到了一定程度，站起来好久好久，表情从惊疑逐渐归于平静，然后蓦然跌坐回去。
底下的一群人只能沉默着给他一片安宁。
许久。
“都下去吧。”是喑哑难耐的声音。
须臾众人便都安静的下去了，只余燕云行一人支着额，失神盯着桌面。
大殿空荡荡的，依稀能听见水滴落定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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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登基，普天同庆，依律论功行赏，加官进爵，圣旨颁了一道又一道。
唯有最后一道不同，是由新帝亲自念的。
“昔长歌门杨氏长晏，忠良义勇，为名将良臣之典范。然，因其已顺先帝而去，故加封其为一等爵，等，赐葬皇陵，以示其功。”
燕云行念完，神思不由得飘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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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将军看着先帝入葬，然后，突然就拔剑自刎，当即就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