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歌/相乱】(2)

“都住手！”
燕云行吼着呵令，继而望着一旁以剑撑地的杨长歌，道，“杨将军，纪帝已自戗于皇陵，尔等何必负隅顽抗。”
“呵，自戗于皇陵，叶宸啊叶宸，真真是难耐了阿。”
杨长晏低声喃喃，然后直起身来，长剑一掷抵上燕苍云脖颈，燕云行微楞，也只是由着其动作。而此刻苍云军的利刃都对向了杨长晏。
“他还是决定下去陪他，纪帝戗了，我也再没什么好守着的了，燕……嘶！”话刚说了一半，有箭矢破空而来，身前的燕云行让他神思一晃，便躲不及被利刃至肩胛直刺入胸口，持剑相对的手猛的一抽，自手中跌落。
“将军！”
燕云行猛然回神，瞬间怒目，“谁，谁放的箭！我不是说了都停，一个个都聋了吗！”说着就要去抚杨长晏，手伸了一半却止住。杨长晏努力支撑着站直，“燕云行，如今纪帝已自戗并传位于你，那便不用再战。杨家军听令，全体，放下兵器。”
“将军不可！”
“放肆！帝令已下，尔等还有何话？”杨长晏喝道:“今后去留，愿意继续保家卫国者可重新编制，走，就去杨府领银归家。”
一字一句说的慷慨，望着燕云行的脸上却多是无奈，于是令开城门，迎新帝，然后恍然倒地。
“长晏！”
/
杨长晏醒来时已至战降过了两日，身旁守着的燕云行正伏在床畔小眠。恬静的环境以及眼前人安详的睡颜，让杨长晏有着些许恍惚，心下一软，习惯性的想一揉其顶上白翎。
“唔……”长久的习惯让燕云行分外警惕，稍一动作便醒了，看着眼前已经半坐起来的杨长晏，燕云行瞬间清醒，扯出个似哭似笑的表情来，一把将人揽到怀里。
“长晏……”
杨长晏僵了下，却也没拒绝，顺势也就将下巴抵上燕云行肩头。
一时间两人皆是沉默。
“我……嘶”久未开口的嗓音哑的紧，燕云行赶紧松开人去倒了杯水，半杯水入喉，方是缓了几分。
“我睡了几日。”
“两日。”燕云行看着他，“还有……纪帝的丧仪我已备好，你，还是好好休息吧，我去给你拿药。”
沉默的看着燕云行逐渐走向门口，杨长晏还是叫住了他，“我想最后再好好送送他。”
“你知道我不会拦你。”
“谢谢。”
/
帝制丧仪免不了繁琐，一整套的下来单是正常人都压的受不住，更何况是杨长晏这等带着伤的。燕云行也说过简些，却是不被听进去，只得紧盯着，再拉着人左右帮衬。
明明只是几日的时间，却总感觉过了好久。丧仪过后不久就是新帝登基，合宫上上下下无一不忙碌着，比及，杨长晏还落的半分清净。
“云行。”
“啊？！等等你刚唤我什么。”燕云行在某些方面总是慢了半拍。
“没什么，不过是想再回长歌门看看。”杨长晏搁笔，望过去，“陪我一起吧。”
“左右都安排妥了，我先去吩咐下，然后陪你回去。”
“嗯。”
/
长歌门离的不远，走的快些也就赶着午膳前到了地方。老管家早就守在门口，见到人就不住的问叨，叫杨长晏看的心头直泛酸意，忍不住就聊了许久。直到二人用了膳，方再次信步长歌的亭台楼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