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儿】既落江湖内(3)

“先生，谈笑一场，不过是人生如戏，切不可当真啊”
说罢放下茶钱转身离开。
说书先生疑惑，垂下了头，杨九郎顿步转身，“若是当真，可必要情深”
说书先生听此言眉开眼笑，抓了茶钱奔后院跑去，“师哥，我有钱给你买糖人了”
那天是张云雷恢复之后的第一场演出，谢幕时，杨九郎看着张云雷的背影，就像当初看着师父的背影一样暗暗许誓，“角儿，我会一直陪着你”
下了台，杨九郎先帮张云雷卸了妆，然后自己才洗脸，坐在镜子前面。张云雷背对着杨九郎，镜子之间，可以看到彼此。
“九郎，你觉得咱苦吗”
“怎么这么问啊”
“好多人都说，唱戏说书，咱们这行是最难的，最热闹，也最孤独”
“师父有句话说得好，‘既落江湖内，便是薄命人’，都薄命了，便不可薄情，不然就真成了孤家寡人了。”
张云雷一时无话可回，片刻。
“九郎，不可入戏”
“不入戏”
“哎，好”张云雷起身迈着虚虚的步子往外走，红了眼眶。
“不入戏，我怎么陪你一辈子啊”
张云雷闻言，抬头，天光透着门缝把灰尘照得飘飘浮浮。打开折扇遮于胸前，回眸，莞尔轻笑，“那便，入吧。入了可就出不来了”
“刀光剑影，我陪你受着，流言蜚语，我和你担着。既然薄命，必要情深。”
风云流转，岁月穿梭，情深化成一句“我离不开你”，情深化成一句“认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