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瞥〔Glimpse〕(短篇小说)(6)

然而世界上像我一样的人实在太多，以至于我只能在当我的“主唱”时偶尔瞥见另一种生活的样子。
不过，只是那一瞥也足够期待了吧。
所以，我一直希望不在计划中的一天。
这一天，会到来吗？
〔结局A：Go Dark〕
决定了。
还是用原来的歌。
我不可能为了她一个人牺牲整个乐队的利益。这样的选择很合理。
但是，也许这只是我说服自己的理由。
不管怎样，登台时间要到了。
“话说，你们那天说有鬼是什么情况——一问你们有支支吾吾的。”突然想起我最早见到她的那天，吉他手当时说有鬼，却不肯告诉我为什么。
“哦，那天啊。大概是我们看错了，就是之前看见你进社团活动室，后来又看到一个一模一样的人离开学校。”其中一个吉他手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
“还不是你在那儿大惊小怪的。”另一个吉他手有点埋怨的声音随即传来。
我总感觉有点不对。怎么会有两个我呢？
大概是我们看错了吧。
登台，开唱。
这首歌的开头是贝斯打的节奏——贝斯手的发挥很稳定。
然后是帅气的电吉他独奏——我们寄予厚望的吉他手没有让我们失望。
然后吉他和贝司一起秀一段——两人的配合也练习地很好。
然后，伴着越来越急促的鼓点，歌唱部分开始了。
这一段是最不容易出错的，自然能顺利完成。
第二段，昨晚练习过了无数次，这次登台总算也没有弄出岔子。
第三段，按照原曲要反复整整四次，这其实才是最难掌握的，因为情绪的递进非常重要，当然也非常难以表现。
我想象着置身黑暗的体验，开始了最后一段。
阳光消逝。
月光消逝。
星光消逝。
灯光消逝。
她让我体验的那些场景缓缓浮现，我的歌唱渐入佳境，然后——
面前出现了一双红宝石般的眼睛。
“那，就在黑暗中消逝吧。”
脑海中突然响起这样一句话。
“不要！”我立刻大喊。
可是，来不及了。
她已经来了。
〔其实，我早就对世界绝望了吧。
我只是在不断自我欺骗而已。
如果世界上还有什么美好的东西的话，大概就只有光了。
就像那最后一片常春藤叶一样，我一直将光作为我生存的理由。
可是，现在连光也看不见了啊……
毁灭殆尽吧。
就好像我从未存在过一样。
反正，我迟早会被遗忘的。
我真的无法继续下去了。
我真的不想再忍受这样痛苦了。
最后，向自己，道声“再见”吧。
因为，本来也没有人会为我告别。〕
已经循环了三遍，只剩下最后最绝望的一遍了，我却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唱出的歌词。
And the sun, shines in, shines up, shines dow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