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故事]痊愈的碎片（4）

第四章 玻璃
“怀特先生。”病房的门突然被打开，一位穿着黑衬衫白西装的男子走进病房，手提一个黑色公文包。他的声音很平静，就好像……跨过漫长岁月的时间机器，仿佛看透了生死。
这个男子相当危险。戴斯坐起身，打算开口，却不知该说什么。
“我叫古特。我们在丛林中解救了您，怀特先生。”自称古特的男子拉开公文包的拉链，从里面拿出一个透明防水袋，戴斯一眼就认出了袋子里的东西：
那是戴斯的项链，很久以前天蝎拉着他去定制的。项链的款式相当简单，金色的链子上挂着两个玻璃吊坠，一个是骰子，一个是蝎子。戴斯想到天蝎还下落不明，不禁痛苦地眯起了眼睛。
是古特的话将他拉回了现实：
“项链里装了定位器。”
什么？！
戴斯瞪大了眼睛。古特并没有理会他，而是继续说下去：“我承认，我们是根据定位器找到您的，如果您的妻子还戴着项链……”“你们就有可能找到她，对不对？！”戴斯激动地握住古特的手，却又突然被古特打断道：“我是说，找到她的尸体……”
戴斯怔住了。古特接着说：“我们在您妻子的皮下植入了一块芯片，以便监测她的体征……我们很抱歉，不过她已经死了。”说完，古特转身离开，独留戴斯一人在病房绝望地哭喊着……
“维安先生，已完成任务，那个人类什么都信了。”古特走出医院，拐进一个角落，那里有一具黑色的骷髅在等着他。
“好的～”黑色骷髅搓搓骨爪，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它甩着身后四条如同章鱼触手的机械爪，慢慢走出角落，无声无息，像影子一样消失了。
骷髅脖子上的玻璃项链闪着光。
披着兽皮的白色骷髅在养父的注视下慢慢睁开机械眼。
“爸爸……”机械的女声从振动的发声器传出，劳伦斯的泪再次淌了下来：“白鲤……”两人紧紧拥抱着。许久，麦尔才缓缓松开白鲤，摇着轮椅进入地下室，拿出了维安的玻璃棺材。里面是维安的尸体，因为从几千米的悬崖坠落而变得面目全非。
准确地说，那不是维安的全尸，那只是具空壳，没有了骨架的空壳。白鲤仇恨地看着那具尸体。
“白鲤小姐。”一只手搭在了白鲤的肩上。白鲤警觉地扭过头，发现了一具黑色的骷髅。
“维安？！”
面对白鲤的质问，黑色骷髅只是摆摆手：“我不是你说的那个‘维安’啦，那只是我在人类社会混的其中一个‘合法身份’罢了。事实上我们是一类的，白鲤小姐，我们是人工智能，还拥有灵魂，我们完全可以拥有世界！喔，白鲤小姐！拥有世界！”黑色骷髅疯狂地挥舞着手臂，声音颤抖，它的动作使白鲤想起了电视里某个疯狂科学家。
“从我的家滚出去！”麦尔对着黑色骷髅大吼道。黑色骷髅耸耸肩，换了麦尔所熟悉的声音说：“程序员大人～你现在住的房子可是在我名下的～”
“……执事？！”麦尔太熟悉这个声音了，那个婚前的烦人小家伙。好像自从她结婚后，他就再没有听到执事用那种声音说话了。想到这里，他脸上泛起一丝苦笑，呵呵，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