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松同人】【实松同人】今冬最后一场雪（by 丹生）(5)

再然后……再然后……原因想不起来了，只记得至此以后，他再没有过交心至深的朋友，欺凌排挤冷眼一天胜过一天，实松先生也曾愤怒过痛苦过，但他为什么还是熬过来了呢？为什么熬成了现在只剩下畏怯和麻木的模样？遥远日子里的朋友一个一个失了联系，他也试着重新找过他们，最后还是断了联系，像那天的鞋带一样，没能系回去。
清晨为了看时间而开亮的手机屏幕让眼睛刺痛得难受，实松先生呆呆盯着它，突然想起了前几天让自己不得不进了趟派出所做笔录的女生。
很年轻，按警官的说法她还没成年。被警官带走的一路上，她聒噪地像个泼妇一般地叫嚷着，警车后座和她中间隔着一个警官的实松先生却无意间瞥见她眼底尽是心酸和苦楚，女生尖利怨怼的话语全都冲着别人，砸下来的拳头和手掌却全都落在自己身上……落在腿上、小腹上。
在那之后，她又怎么样了呢？实松先生关于她最后的记忆，是在走出派出所和她擦身而过的时候，女生沙哑着嗓子和他说：“对不起。”末了补了一句，似乎是说给她自己：“如果谁的对不起都能相信……呵……”那个人说的是谁，实松先生不知道，也没有知道的必要，只是那声苦笑，令他印象深刻，因为听起来无比绝望。
几秒后屏幕归于黑暗，实松先生一个没拿稳，手机狠狠砸在脸上，疼痛感让他彻底清醒过来，拿开手机，实松先生起身收拾铺盖。
走的时候从冰箱里拿走昨天买的面包还有牛奶，锁好门，小跑着离开了公寓，实松先生没有再继续想下去，想那个女孩以后会怎样，他们俩终究是陌生人而已，甚至不算相遇过。
[我不知道她都经历过什么，就像也没有人会关心我经历过什么，人海“忙忙”，没有人有义务为他人停留，但是那时她接近崩毁的灰暗感让我为之一震，不知为何，我只觉得自己把那种心情理解的很透彻，而且是很早以前，就理解的很透彻了。
绝望和空虚这两种信息似乎已经在我体内存在很久，由于人会选择性的忘记一些不愉快的经历，我无法追溯它诞生的时日和原因，但我记得在父母相继离世以后，有一天，它们井喷式地爆发出来，彻底占领我的世界，我一度因为找不到继续活下去的依仗理由，而开始思考怎样去死会比较平和。
我一直记得泰戈尔诗里那句“死如秋叶之静美”，我与美无缘，但至少可以选择平静地离开吧。我这样想。
如果没有遇到你，我一定就陷在空洞的怪圈里最终选择离开这里了吧。]
（四）
敲门声倏地响起，我这才发现已经傍晚，看太久眼睛都酸痛起来，我放下手中的日记本跑到玄关。
来人是邻居家的阿姨，问我一个人打点剩下的事情会不会辛苦了点，用不用帮忙，默了几秒，我表示没剩多少要忙了，笑着谢过她。阿姨也没坚持，只嘱咐我需要照应的时候别客气，我点点头说一定，挥手目送她走远。
回到实松先生曾经的房间，夕阳垂到灯塔的位置，像极了是灯塔发出的光，只不过强烈得多。
我简单吃过晚饭，回到实松先生的书桌前，继续翻阅这本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