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松同人】【实松同人】今冬最后一场雪（by 丹生）(4)

“您好？请问您怎么了吗？需要我帮您做些什么吗？”
似乎是看实松先生一直站在这里不动觉得奇怪，怕出什么事，一个小护士走过来询问他的情况。
思绪被唤回，实松先生慌乱地摇了两下头。
“不，不……没什么，对不起。”
然后快步朝医院白色的大楼走去。想起自己刚才在杏花道上的念头，实松先生打了个冷战。
就像医生说的那样，母亲很快痊愈出院，这个时候，实松先生的假期还剩两天。
办过手续，整理好剩下的物品，实松先生挽着母亲回到家刚刚中午。父亲备了午餐，虽然只是一点简单的东西，因为父亲不擅料理，但母亲看起来很高兴，实松先生也久违地有了个微笑。
前一天下过雨，庭院里还残留着湿漉漉的气息，阳光铺进来，照得叶片上没来得及蒸发的水珠闪闪发亮，父亲在桌上放了一盘甜味清淡的糖果，风铃叮当作响，这个午后温柔极了，温柔到实松先生有些恍惚，恍惚地以为自己还是二十几年前的孩子模样，恍惚地以为父母仍旧年轻，恍惚地以为他将要从梦里醒来，回到对他来说还很广阔的海边小城的家。
最后一天早上实松先生受到主任的邮件，警告他敢晚回去一个小时都会马上开了他，实松先生颤颤巍巍地回了邮件，在房间里呆坐了很久，昨天晚上看见自己窗下，父亲那辆快散架但依旧没有扔掉的旧单车时，他觉得自己和它真是太像了。单车的锈迹深入骨架，金属碎片外面在掉里面也在掉，轻轻一摇就听里面喀喇喀喇刺耳地响，特别狼狈。因为马上就要报废，但还没有报废，就靠情怀回忆或者一些不知怎么描述的乱七八糟的缘由，依旧留存着。
昨天心里刚刚有点温暖的涟漪荡起，今天又跌入了潮湿阴冷的容身之处，明天呢？
实松先生看着远处的灯塔。小时候想着总有一天要爬到灯塔顶去看看那里看到的大海是什么样的，想象里那幅画面对于年幼的孩子很是波澜壮阔，但这个梦想在实现之前就被慢慢的成长淡忘了，实松先生的目标变成了更加现实而平淡的，最后甚至连这些也忘了，18岁那年，站在从小城出发驶向大城市的列车的站台上的那个下午，自己面前似是一片茫茫白雾，唯一清晰的是车站暖炉附近残留的使用了一整个冬天的痕迹，从这里到远方，应该怎么走……实松先生觉得他还没有出发就已经迷路了。
（三）
回到大城市里逼仄简陋的公寓，实松先生再次开始他机械式日复一日的工作和生活，晚上躺在榻榻米上想着哪一天自己会真的报废呢？像横亘在老家小河上一直吱呀作响的小铁桥那样，在某一天轰然倒塌，因为使用它的人太少，在镇公所公告它报废之前都没有几个人知道这件事，为它感叹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想着想着实松先生睡着了，他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高中开学那天的事了。
开学第一天他迟到了整整十分钟，因为走到半途脚上一松，靠边蹲下以后发现，鞋带没松，只是很默契的断开了——左右脚一起，实松先生起身走了两步感觉鞋子在掉，又蹲下来，试图把断开的地方打结系紧，努力很久却是徒劳，不得已，回家重新换过后一路狂奔，也还是没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