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RRX半群像】希拉穆仁青草香（十八）(8)

他吩咐仆从，“给我更衣，我去见他。”
“公子不可！您都这样遍体鳞伤了！怎么还能见……”
“去拿！”仝卓执意要去，不容反驳。仆从只能拿了衣服给仝卓穿上，衣服蹭到他的伤口，他也只是忍着不吭声，就这样尽力自然地走出了门。
庭院里，灯笼的光影照在高天鹤的脸上，泛着浅淡的光晕，与平日里的模样相比，看上去竟多出几分温柔来，让仝卓不由得脚下一顿。
高天鹤转过身来，隔着距离望向仝卓。两人的目光交汇中，第一次流淌出缠绵的滋味来。仝卓看着他，几乎不知今夕何夕。
“之前你问我的问题，我还没有来得及回答。”高天鹤缓缓走近仝卓，他的眼神竟然有些羞怯。
“什么……问题？”仝卓被高天鹤今晚的举动震动得已失去了思考。
高天鹤停在他三步距离之外，眼神描摹着他的面部轮廓，只觉得眼前的人其实生得很是好看。尤其是他那双眼睛，清澈的，倒映着面前的自己。
“你问我究竟把你当什么人，你问我是不是只把你作为利用工具。我当时未答，因为我还没有看清自己的心。”仝卓忽然意识到了高天鹤接下来的话。他看着高天鹤那双闪着光的眼睛，怎么也没想到高天鹤居然有亲自向他表白的一天。
“如今我告诉你，其实我心里……”
“等等。”高天鹤张着嘴还没说完，就被仝卓伸出手打断了。
仝卓的手横亘在他们之间，像是一道突然而至的屏障。高天鹤心里忽然生出了不安的感觉。
“我有件事要同你说。”仝卓垂着眼，用眼帘遮住那一瞬间涌出的万般情绪。他吸了一口气，不敢去看高天鹤。他还需要控制自己。
“你记不记得你在三殿下回京前曾经答应过我，不论我问你要什么，你都可以给。”
“自然。我说了，你要的，只要我有，什么都可以给。要是我没有，我也拼了命给你拿来。”
仝卓笑了，只是那掩在暗中的笑容，竟是十分的凄凉，“那好，那今日你便履行这个约定吧。”
“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别再来找我。”
仝卓的黑色的眼睛里，找不出丝毫的调皮与玩笑。
我想要你，别再来找我……
这算是，什么约定。
高天鹤觉得自己在耳鸣。
“你说什么？”他听不清。
仝卓背在身后的手在颤抖，“我说，我希望你高阁主，以后不要在打扰仝某人。我不想，再看见你了。从今以后，咱们便各奔东西，别再见了。”
他们怎么会变成这样……
高天鹤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今日鼓起勇气奔来表明情意，等来的却是仝卓用一个约定换来的不复相见。
“为什么……”高天鹤呆滞地看着面无表情的仝卓，他忽然觉得他像是从未真正认识过眼前的人。那个整日绕着他嬉皮笑脸，调皮逗趣的男人，去哪儿了……
他究竟是做了什么，竟然能让仝卓恨他如此？不复相见。
“你是为了上次的事在怨我吗？可是我来就是为了要告诉你，我喜欢……”
“我要成亲了，阁主。”仝卓甚至都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说出这样的话，“怕是让阁主误会了什么，有些不该有的情绪，还是及早斩断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