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RRX半群像】希拉穆仁青草香（十八）(6)

“今后，好自珍重。”
龚子棋错身而过，手指蹭过蔡程昱的手背，短暂的余温触碰到冰凉的空气，仿佛要永远消失殆尽。蔡程昱下意识抓住了那双手，用尽了全身的力死死攥着，不留一丝空隙。
龚子棋停住脚步，深吸了一口气。抬眼向上望时，眼角边的泪不受控制地滑落下来。
他们互相背对着，看不见对方的神情，却能深刻地体会彼此的情绪。他们就那样静静站在昏暗的街角，让力道在手中留下最后的痕迹。
对不起，蔡蔡。等我。
龚子棋猛地抽出手，继续向前迈开了步子，飞快地消失在街角，留蔡程昱在那处站了整整一宿。
今夜的京城注定是不眠，梅溪阁阁主高天鹤的炫境阁里也是灯火通明。屋内坐着一灰一蓝两个英俊男子正坐在桌前饮茶，只是今日两人的眉眼之间或多或少都有些沉重。
“太子今日，为着殿下私自派遣周深参奏的事，和殿下大吵了一架，看上去已是生出些嫌隙来了，”高天鹤的眉头蹙得更深了些，“太子走了之后，晰哥又因着周深的事找上了殿下，我听说也是激烈地争吵了一番。”
“这次的事，三皇子是有些冲动了，”贾凡端起茶杯饮了一口，“自从上次皇上在家宴之时将今年的封禅大典交由三皇子操办开始，朝内朝外支持三皇子的声音开始越来越多。这回周深的矛头直指二皇子一党，明摆着是三皇子的谋划，虽然让他在皇上和某些大臣那里添了不少光，可周深的身份，太过特殊了。他牵连的人太多了。表面上看是三皇子势头渐盛，但实际上来说，三皇子正在和太子，还有很多身边的人，在不停的疏远，甚至，对立……”看来二皇子的计划已经开始奏效了。
“因为阿云嘎的事，现在的殿下确实是有些……不太一样了。即便是我……也……”高天鹤有些忧虑地看着贾凡，“我有些担心殿下再这样下去会不会……做出什么更加冲动的事情……”
贾凡沉默片刻，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这些日子怎么也没见到仝公子？你们不是总在一起的么？”
高天鹤僵了一下，随即装得十分平静自然，“他——行踪总是捉摸不定的，我怎么知道。”
贾凡发现了高天鹤的异常，忽然十分好奇，“你们俩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能出什么事……”高天鹤的脸色果然更难看了。
“是嘛……要是没事的话，你怎么整日黑着个脸，你那些个花花绿绿的衣服，怎么也都不穿了？”今日的高天鹤穿了一身素净的墨蓝色长衫，倒是跟平日的打扮不太一样。
高天鹤紧紧闭着嘴，阴沉地瞪着贾凡。
贾凡看着好笑，也不期待能从他嘴里听到什么，正准备再开口时，却见高天鹤叹了口气。
“说起这件事，我还挺莫名其妙的。前些日子我也不知怎的惹了他的不快，他那时候生着气离开，就再也没出现过。大概也是他铺子里有些事，忙起来了吧。”
贾凡挑着眉，眼神颇为诡异地看着高天鹤，“是嘛，我怎么听说，无论仝公子再怎么忙，也得隔三差五跑来在你跟前晃一圈再走呢。”
“……你总是从哪儿听说的这么些个东西……”高天鹤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的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