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RRX半群像】希拉穆仁青草香（十八）(4)

而太子——二皇子看向太子，竟然有趣地发现了太子眼中的惊异与……愤怒？真有意思，郑云龙竟然没有告知太子，自作主张了？虽然是面无表情，但太子看着郑云龙的眼神已然与从前大不相同。哈，看来太子已经明白，自己是控制不住他手中这最厉害的武器了。
二皇子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虽然遭受了巨大损失，但好在局势终于朝着他预计的方向滚动了。而且，他还有藏好的后手尚未使出。
早朝的余波甚至改变了下朝时大臣们的步行线路。二皇子党成员分散各处，暂不关联；周深独自走在一处，无人陪从，身后跟着三两成团的太子追随者们。而仔细看时，太子阵营中人也已渐渐出现分割之势，分离出了一脉似乎越来越明显的，“三皇子党”。
蔡程昱恭顺地跟随在郑云龙身后。朝堂之中的事他也略有耳闻，但他始终都服从郑云龙的吩咐，所以从来不会多问一句。
只是当他正服侍郑云龙登上马车之时，不远处，二皇子车驾前的一个背对着他们的黑衣男人引起了他的注意。那个熟悉的背影顿时让蔡程昱心如擂鼓，甚至让他忘记了手中正在做的事。
不可能是他。
然而当那人转过身与他的视线正正对上时，蔡程昱只觉得犹如当胸一击，震得他浑身无法动弹。
“子棋……”
怎么会是龚子棋？！
对面的龚子棋也看到了蔡程昱，但相比起蔡程昱的震惊，龚子棋几乎没有太多表情，只是用冷漠来隔开他们的距离。许久未见，他的眼神已然陌生得像是变了一个人。
蔡程昱难以置信地看见龚子棋对着二皇子小心伺候，全然不解究竟发生了何事。算起来自回京之后，他便没见过龚子棋几面，且每次都是匆匆。那时龚子棋因为解决擅自出京的后续麻烦抽不开身，曾告诉蔡程昱让他乖乖待在三皇子身边等待。但蔡程昱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最后等来的却是势不两立。
“殿下……”蔡程昱扯起马车的帘子，慌乱地向郑云龙求证，“子棋他……他……”
“如你所见。”郑云龙绷紧着脸，沉重地看着蔡程昱，没有丝毫玩笑。
“可为什么呀……怎么会这样……”蔡程昱红了眼眶，难以置信地望着随在马车一旁缓缓走远的人。
他不相信！他不相信龚子棋会成为二皇子身边的人，会站在他与郑云龙的对立面。
“蔡蔡，有些人与我们注定是无法相容的。他没得选，我，也没得选。今后你且，忘了他吧。”郑云龙拍了拍蔡程昱的肩膀，放下帘子隔断了蔡程昱的视线。他冰凉的眼神与言语里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再次让蔡程昱呆立原地。
车架启程，带起的风擦过蔡程昱的衣袖，而他当街伫立，久久不能移动。
深夜，龚子棋在府门前的街角，被一人拦住了去路。蔡程昱的出现在他意料之中，并未有任何惊讶。眼前人那阴沉的面容，忽然与多年前那晚怒容满面的少年郎重叠在一起。他那时就在这街角对他毫不留情地出手，一招一式都历历在目，如同昨日一般清晰。
只是如今，沉默代替了动手，蔡程昱再不会突然袭击，不会将怒火直截了当地发泄在他的身上。世事让他们成熟，让他们隐忍，也让他们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