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遗忘的人之甫富贵

按：《新宋》正文同人，不计入新宋同人时间线，后续推演不受本文约束。
一、
“曹官人，里面请。”长随打扮得童子恭敬的向曹友闻行礼。
曹友闻笑着点点头，心里却还在想着王六丈先前在府中说的话。
“官人，陕西战事迁延，恩公怕是没有心思照应我等了。”
“事在人为，蔡元长虽然赴京，市舶司里却都是故旧。荆大脑袋也不能独行。”
“哎。人走茶凉，官人还是不要指望那些‘三贯半’[1]的好。”王六丈摇了摇头，“此时脱身，官人还有钱财舟船傍身，不失为富家翁。倘李父母[2]离任，官人只怕一朝为囚，求水米而不得。”
回忆中的曹友闻被两声热情的寒暄打断，回过神看去，正是东洋有名的范氏兄弟。
“贤昆仲别来无恙。”
“烂命一条无人收。哈哈。”范禄大声打个哈哈，使了个眼色，弟弟范福便走出几步为两人望风。
曹友闻也不多言，随范禄到一角落。方才还嘻笑的范禄一脸愁容，冲曹友闻一抱拳。
“我等是粗人，话不中听还请官人海涵。”
“但说无妨。”曹友闻听到了“我等”二字，心中疑惑起来。
“荆大脑袋上个月打了赵家浜的刘六，这个月又伤了鲤鱼湾的杨二。我等估摸着，他是不想守规矩了。”范禄边说边观察着曹友闻，见他不动声色，叹了口气道：“我等为官人等效力，死在海上那是命。如今这般，却是连家眷也要见阎王。兄弟们就快弹压不住了。”
“今日荆大脑袋摆鸿门宴，你还敢来？”
“荆大脑袋算个屁！”范禄朝地啐了一口。“只要官人们点头，兄弟们便舍命拉他下马。”
“蔡使君[3]初二已赴京了。”曹友闻闻言摇了摇头，“再说杀官如造反，你们莫不是昏了头？”
“嘿嘿。我等虽不是良民，也不敢做大逆之事。”范禄赶紧分辨道，“只要荆大脑袋离开便是。”
“几分把握？”
“五六分。”范禄见曹友闻迟疑，连忙说道：“若是银钱足的话，便有七八分。”
“那好。”曹友闻点了点头，“用钱处你找王伯商量。”
[1]指官府胥吏。源于东南故事：张某发船入海例给胥吏三贯。某日却被胥吏缠住不放，究问缘由，答曰：李家给了三贯半。
[2]此处指李敦敏，时任仁和县令（第二任期）。曹友闻此时主业在仁和县，故称李敦敏为“李父母”
[3]指蔡京。时任户部度支郎中。曾任知杭州军州事。
二、
二人回到厅中，宾客已经坐满。由范福引着，二人坐在了东四桌，同桌的客人多是两浙同道，主营东洋或者北洋的生意，在大宋海也是说得上话的人物。只有一个人曹友闻看着熟悉，却是想不起来姓名。对方见他望来，也不说话，只是谦恭的笑笑，有些拘束。曹友闻介绍完范家兄弟，便冲那人抱了抱拳，坐着问道：“鄙人曹允叔，方觉兄台面善，不知往日可有过交道？”
听他问话，那人连忙起身回礼，笑道：“贵人多忘事。在下甫富贵，八年中和官人一起下过南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