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器(5)

“为什么？”
“答应姐姐，姐姐陪你玩游戏。”黑言捏了捏言和的脸。
“唔……好！”
外婆在外面问：“言和！你在和谁说话！”
“姐……唔……没有！我……我在和自己说话！”
言和看着坐在柜子上翘着二郎腿微笑的黑言，这样对外婆说道。
……
黑言的修炼时期，言和的童年时期都不无聊了。
“黑！外面阳光好灿烂诶！一起出去玩吧！”
童年的言曾无数次对黑言这样说。
黑言的回答永远是拒绝：“不了，我不喜欢太阳。”未修炼成功的妖怪不能见光，而且黑言不能晒太阳。
“打伞就行了啊！”
“……以后吧，以后吧。”
言和常常看着黑言笑，黑言一问原因，言和就会回答：“长的好看～！”
“……噗哈哈哈，小家伙真会说话！”黑言拍拍言和的头。
言和问过黑言：“黑你有什么喜欢吃的东西吗？我喜欢吃薄荷糖！……但是来了这里之后就没吃过了呢……”
“……唔……我没吃过……”
“咦！那黑你有什么不喜欢吃的东西吗？”
“……应该也没有……”
言和“诶”了一声，开始滔滔不绝地说起自己喜欢和不喜欢吃的东西，黑言就坐在柜子上，安静地听。
言和把自己知道的世界告诉黑言，她说黑言不喜欢出门，那就由她来告诉黑言这个世界有多美，说不定黑言就和她一起出去玩了。
言和问过黑言的生日。
黑言只回答：“太久了……忘记了……不如告诉我你的生日吧……？”
言和睡觉前会对黑言讲今天的见闻。
“像讲故事一样！”言和这么说。
“哪有小孩子给大人讲故事的……”黑言笑。
“……黑你看着也不大呀……”
“……”
“黑，你会陪我多久？一辈子吗？”
“……阿和……一辈子太长了。”对妖怪来说，一辈子太长了，不能轻易许诺。
“……唔。”
这种快乐的日子结束在黑言修炼成功的那一天，村里的人突然都说言和家里有妖怪，外婆请来了驱鬼的道士，那人说把瓷器砸了再做个法即可。
可言和不愿意。
黑言不知道这个整天和自己说说笑笑的孩子怎么知道自己是妖怪的，但是她就是知道了，她死死地将瓷器护在怀里，人们打她骂她，说她被妖怪迷了神，人们拽她她不走，她不放手，被吓哭了也死活不放，叫喊和沙哑的哭声重重地压在了黑言的心上。
直到外婆看不下去了，向大家道了歉并请求大家回去，安抚言和，并决定明天送走她。
言和临走前，黑言紧紧地抱了她一下：“……你会回来吗？”
“……不知道……”
“对不起……”
“没事的。”言和踮起脚尖，揉了揉蹲着的黑言的头。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
“阿和……”黑言的声音很小：“不要忘记我……行吗？”
她不知道言和有没有听见。
“……黑……有时候我也会想，遇见你是不是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