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热如火!——《龙王的工作》系列书评(7)
此外,白鸟在第八卷开始强调着“人的将棋的想象性”。这种想象,这种自由,也是与对弈者的灵魂相勾连的。
天衣与银子的女王头衔战擅长穴熊(一种防守棋型)的万智用振飞车与“进攻的大天使”决一死战,而对方却转用了稳固的穴熊;八一在帝位资格战中用新开发的四间飞车(一种振飞车棋型)与“厘子的巨匠”对决;天衣在女王战的生死关头挺出角头步,对着五十七战无败的空银子伸出手:“起舞吧”。
与遵循评分与定式下棋,并只给居飞车好评的将棋软件不同,这些人面前的棋盘上呈现出的,是只有他们自己才能演绎的将棋,是他们倾注着灵魂的将棋。“厘子的巨匠”生石充在与八一对弈后感叹道:“舍弃振飞车而保住的头衔就是垃圾”
只有自己的灵魂所在,才是真正的将棋。
八一用振飞车与生石充对局除了“自己的将棋”,职业棋士们的拼搏的另一层意义,也是为了别人。
在不断的停滞和堕落的每一日中,我一直在考虑我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达不到名人的话,继续下将棋还有意义吗?降到C级的话,客观地来看再回到A级已经很难了……这样的话作为名人挑战者来说抽身引退才是王道。
但是——我的存在意义还有别的方面。
清泷在联赛这一阶段中的最后一盘棋下了很久,久到其他所有对局的结果都出来了,而他无力改变降级的命运,他的对手步梦也注定会升级。可棋士室中的二人并不知道,他们知道的只有眼前胶着的对局。
“炽热如火!”
作为晋级与否的将棋,这局棋已经失去了意义。但是这局棋让记录员哭了:“我也想早点下出这样的将棋”,让观战者被感染了,他们专注地看着这局棋的走向……
这样的将棋是给予人希望的。让非职业棋士产生对热情的、倾注灵魂的将棋的憧憬,让职业棋士更多地燃起对将棋的坚持与执着,以及对将棋本身变化的无限想象。这样的棋局能助燃无数棋士心中微弱的火苗。因为它确实——
炽热如火!
而为了某个特定的人下棋,同样是棋士心中的一种信念。
第四卷中,天衣为八一能安心于龙王防御战而下棋,第九卷中,龙王同样为了天衣能自由地在棋盘上起舞而下棋。
它同样给人,一个特定的人,以希望。这种“为了谁”的执念往往能激起更大的斗志。当天衣在女王战上为了虚无缥缈的事物——她故去的父亲——下棋时,她得到的是挣扎。但在见到了八一的四间飞车,与那句“为了你而下棋”的表白时,她才将目光转回自己的将棋,转回为了眼前的人而下棋。
所以我们在最后,要做出对白鸟《龙王的工作》后五卷的评价:它究竟是充满了残酷、痛苦,不像一部轻小说的作品,还是炽热、温暖,给予人希望的作品。
第六卷,空银子绝望之中祈祷的一步,成为了将棋之神降临的瞬间。这是奇迹。
第七卷,清泷在降级的前提下,完成了炽热如火的对局。这是执着。
第九卷,天衣在女王战最后一局的败势中,意识到了八一赐予她的一切。这是醒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