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灭】有美峨眉子-10（完结篇）(3)

这一切几可入画，但无人欣赏。甚至，他的手指由于攥得过紧，微微发白。
“哦？那你想起什么了？”
“你别紧张，只是一些年少的记忆罢了。”她像是没发觉他的若无其事十分勉强，语调轻松道，“他是我的师兄！”
“还有呢？”
“恩，他对我很好，我待他则如兄长一般。”她停顿了一下，“还有就是，我真得很感激他。”
语罢，女子不再开口。
良久。
“没了？”
“没了。”
“为什么忽然说这个？”他嗓子发紧。
“我也不知道，许是这一路太过无趣吧。”
——无关情爱？
——无关情爱。
“你今天话可真多。”他将横生的枝杈移开，重新迈开步伐。
她也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紧随其后。
“可能是因为我觉得，我们就快走出去了。”
——有些话不说，便再来不及。
峨眉掌门从来没有对不起明教左使。
可是那个曾被你捧在手心的少女，终究是欠你一句解释的。
即便今时今日，这解释早已没有任何意义，也不再重要。但是，那年的方艳青想告诉你。彼时的爱恋，不止你一人全心全意，无望放手的分离，也不只有你痛彻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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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暗花明又一村恐怕是这故事结尾的真实写照，蓦然间，出路来得猝不及防。仿佛忽然换了新天地，再举目，眼前已是一片坦途。
“走出来了！”她惊道。
“是啊。”
二人先是欣喜地看向彼此，随即便意识到了什么。世外桃源终究非良久之地。忽然掉下悬崖，忽然重回世间，苍天总爱打人一个措手不及。分离和遇见一般不期而至。
接下来的一切证实了这一点，二人找到了人家，梳洗，置装，买马……顺利地不可思议。很快，那狼狈的落难男女就此不见，坦然率性与纵容偏宠亦不翼而飞。假面已覆，粉墨登场，他重新做回了那个英俊潇洒的江湖浪子，正如她再次成为了风韵典雅的正派女侠。
在这熙熙攘攘的尘世。
杨逍是独断专行孤傲狂狷的光明左使。
灭绝是刚正烈性嫉恶如仇的峨眉掌门。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先开口的是杨逍，他熟练地勾起了嘴角，带上不羁的笑容。
“师太，你能找到峨眉罢？”
“不牢左使费心。”回答他的，是面容肃穆，毫无笑意的女子。
他的嘴角微微一滞，很快又扬起了更大的笑来。
“那我们，就此分别？”
“就此分别。”
崖下的一切如南柯一梦，无人再去提起。二人翻身上马，错肩而去。眼看着，就要山河万里，再会无期。
“方方！”
灭绝师太已欲扬鞭，颤了几下，终究落下了。她不曾回首，只静静住了马。
背后，呼喊的男子气势浩然，那声音，几乎能穿越荒野。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他猜到了，他要一个回答。
无比耐心，静静等待，他早不再年轻，但一双亮得惊人的眸子里，满是一往无前的勇。若她亲眼所见，必会想起许多年前的那个午后，毛毛躁躁闯入她屋子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