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RRX群像/mxh×我】“如此静静地站立在你携带着的光的强度里”——蔡程昱(4)

他见你放下相机，又凑过来看了一眼，看着你相机中的自己，他满意地点点头，装模作样地感叹：“真好看。”
你笑了。
“不好看吗？”他执拗地问你。
“好看。”
你不眨眼，回答的极快。
你最后一次见到蔡程昱，是他高考完之后平凡的一天。
考完之后那天他们所有高三学生返校，你后来得知并不是什么多重要的事情，高三毕业之后的学生们都是几百个笼子关都关不住的鸟儿，把多少年来压抑在题海里的狂躁全部甩开了撒野，恨不得上天下地入海通通尝试一遍，学校对他们都是上辈子的事情，高考最后一门英语考试结束的铃声是孟婆汤，一响起来自己高中三年的知识储备就意味着开始遗忘倒计时。
那天毕业生来的稀稀拉拉，你没有想到自己会遇到他。
他还是当初开学典礼的那一个样子，不过这次没有穿土了吧唧的校服T恤，穿着自己的一件白色T恤，显得他是更加不掩盖着的光芒万丈。
身边有不少人团团围着他，眼里都是你熟悉的或艳羡或倾慕的亮光，他似乎听到了谁的问题，挠了挠头思考了一下，笑着在那边比划着边说些什么。
他在楼梯上慢慢走下来，他身边的人和他打了个招呼都离开了，你步履缓慢，听见一声声轻快的“学长再见”和脚步声之后，楼道重新变得空荡。
你低着头慢慢上去，低头看着自己的校服，第二年的校服失了刚刚发下来那时候一点倔强别扭的不舒适，变得软塌却又毛糙，连胸口的校徽标志都开始脱线。
当初开学不愿意穿的校服，也渐渐成了每天早上醒来睡眼惺忪着从阳台上取下就穿的习惯，甚至周末明明可以不穿校服的时候，看着衣柜里的东西都开始迷茫失措，心里竟一度想着还不如上学穿校服，轻松又不用动脑筋。
你疲于寻找亮色，唯独他是你人生之中最大的亮色。
可他太明亮了，偏偏你又过于自私。
他就像太阳，太阳何曾是一个人的，谁说太阳是自己的那真会被人笑掉大牙，说你不自量力。
他站在你面前，低头看着你。
他笑了，唇角毫无保留地上扬，一如既往的明朗，喊你的名字，声音如夏天竹林在偶然的一阵风中翻出一阵阵清澈的浪，润湿你干涸暗淡的心泉。
你看着他，一句故作轻快的“高考考的怎么样”凝在嘴角，怎么样也说不出口。
他胸口几番起起伏伏，最后还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
“算了。”
他摸了摸你的头发，轻声笑着说。
“好好学习。”
“等你到时候来找我。”
你吸了吸鼻子，认真点点头。
“时间……还长呢。”
他又轻轻说道。
不知是说给自己聊以安慰，还是说给你释怀。
他慢慢伸出手，试探着慢慢揽你入怀。
“我们又不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