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与舟》(5)

"没错，你孟哥找的就是你，他说想让你当他的搭档，逗哏捧哏都愿意，他只想要你，也只有你，他说了，他身边的这个位置非，你，莫，属。"师兄一字一句的说出这句话时，周航脑子嗡嗡作响，有点喘不上来气，眼前的一切仿佛跑马灯一样倒放回了七年前的那个雪夜，十岁的他手里拿着那块碎掉的旧怀表，嘀嗒，嘀嗒，残破的指针突然开始了转动。
嘀嗒，嘀嗒
"我……我不…"周航突然结巴了。
嘀嗒，嘀嗒
"没事，你要是不愿意我就和他说一声。"
嘀嗒，嘀嗒
"我…我！"
"可以吗？"时间突然静止了。
好像深深竹林中突然响起悠然的古刹钟声，惊起了飞鸟，也惊起了他心中的波澜。这个人的声音低沉浑厚又富有磁性，周航不禁回头，这回头一瞅，眼神就移不开了。
潘安之貌，卫玠之容。此等良人，能有几位。
今夕何夕。
"诶你怎么才来，你来了那我就出去了，你们自己好好聊。"师兄关上门，空气瞬间寂静了几分。
"你好，我叫孟鹤堂。"孟鹤堂伸出手，"我知道你，周航。"
"你好你好…"周航握住孟鹤堂的手，孟鹤堂没忍住又多看了几眼，偷笑了一下，这双手修长白皙，筋节分明，还是双弹三弦的手，少年只是有点圆滚滚，不胖。孟鹤堂收回笑容，看着周航，"这次找你呢…主要是想问你愿不愿意…做我搭档。"周航开口想说什么被孟鹤堂打断了，"不着急，你可以考虑考虑，上次考试的时候我觉得你挺好的，所以就来问问你…不勉强的，你要是不愿意…"说着说着孟鹤堂低下头，声音小了下去。要是不行，大不了自己不找搭档，说评书，说单口，都行，孟鹤堂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反正这辈子就他了。
"我愿意。"孟鹤堂猛地抬起头，幸福来的有点猝不及防。
"我愿意的，先生。"周航看着他的眼睛，眼神无比真挚虔诚。我懂的，我知道，先生的心意都写在眼睛里了，孟鹤堂的心思他都明白，不是勉强，也没有不愿意，眼前的这个人是认认真真想跟自己说一辈子相声。既然他愿将自己托付我，我又怎能负他一片真心？
"你，你愿意？！"
"我愿意！"
"你…你能再说一遍吗…
"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我，周航！想和孟哥你做搭档！"少年笑起来时露出一口白牙，双眼弯弯如新月。
"我…我…"孟鹤堂抱住周航，眼泪悄悄的湿了眼眶："我有搭档了…我有搭档了……"周航笑着拍拍孟鹤堂的后背小声地安慰道:"孟哥，以后啊，我就是您的人喽。"
嘀嗒，嘀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