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金】《墨菲定律》(中)(2)
我也走不出去了。
我的前方站着那个小女孩,发如黑炭肤如凝脂唇如红梅,漆黑的桂圆核般眼睛秃鹜一样盯着我,像是在看一具荒野中正在腐烂的尸体。
我思忖片刻,觉得她不是那种被同龄小男孩夸上两句就会高抬贵手的肤浅女人,其思想积淀比贝加尔湖还深不可测,遂蹲下身,把金的脑袋也按下去:“根据你之前刺探的敌情,我们上去打,几成把握?”
他慢悠悠地举起手做了个三的手势,一句话说得老神在在:“第一,我当诱饵,你偷袭。”
这个我爱,挨打挨砍都是金,人头归我,奈斯!
金忧郁地看着我,似乎想起来那些被我打游戏抢人头的岁月:“然后我阵亡,你被反杀,over
。”
说话不大喘气会死吗?
“不喘气肯定会死,然后第二个,你正面刚,我逃跑,你阵亡,我被追上,双杀,over。”
没等我发表意见,金立马插嘴:“第三个,我们一起上,double kill,over。”
这游戏一点都不好玩儿,平衡性太差,早晚得削。
“强不强是一个版本的事儿,帅不帅是一辈子的事儿,现在的问题是,没等我们活过这个版本就得被删除了。”金悲愤地看着我,“靠,兄弟,咱俩坟头相对摆吧,以后还能唠个嗑。”
我当场表示要是死后还要听金说话我就吞粪自尽,由于这个诅咒太过惨烈,表示出来的决心也过分坚定,为了今后自己的坟不会变成屎壳郎的老家,金奋起反抗,不破楼兰终不还,不干掉小女孩就玩儿完。
我对金的战斗力表示怀疑,点了点他的肩膀,问:“你会打架不?”
“不会,”他说的自信满满,“但是我被揍过很多次,应该有帮助,比如我知道打哪儿比较疼。”
“举个例子。”
“鼻子,肚子,还有个地方我不能说。”
“都是男人,有哪儿是不能说的?”我疑惑地问,两个人分别往对方的那块行了个注目礼,然后不约而同的决定放弃,“那块儿就算了,想别的办法——你会偷渡吗?”
偷渡就是超度,佛教和道家子弟千呼万喊我们侵犯了他们的专有名词,不走官方礼节不能乱喊,被圈外人知道了败坏名声。
金点点头:“业务不熟练,可以一试,话说你不会?”
“我一般直接开打,不搞这些花里胡哨的。”
说到这里,那小姑娘已经走到我们身后了,同样蹲着,裙子拖地,摆的整整齐齐,功力之深厚,给个手机就能拍模特图,我一瞬便觉得耍帅水平受到了挑战,无奈敌军军方实力雄厚,我等只能暂且退却。
“不准备陪我玩儿吗?”她声音很细,有甜味,但是很奇怪,是一种冷甜,像粉色里掺了铁灰,像一块掉进冰水里的玫瑰糖,说这话的时候她舔着嘴唇,看上去愈发鲜红如血。
那颗苹果在玩儿拍手游戏时被她放在地上,如今捧在心脏处,用视线稍扫过去,好似在轻微的震动。
“玩儿,”金一马当先,他蹲在我和小女孩的中间,坦荡地迎接着猎人不怀好意的目光,笑嘻嘻地问,“慧子想玩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