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风纯爱短篇 — 无名(5)

他呆呆地跪着，僵在原地。原来小孩也有如此宽厚仁慈的时候，不过是对一个毫无瓜葛的陌生人。
妇人无奈领命，给了他工钱，打发了他。他默默收拾了东西，出了府，等在门口，等那个人出来。
不久，那人果然出了府，正要上车，被他拦下。他使劲比划，想让那人明白他的意思。
你想跟着我？男人的笑中透着一丝诡谲。我府里不缺乞丐，你若能当条狗，我便收了你。
他当即点头，没有丝毫犹豫。
男人面露异色，却没说什么，上了车。
进了府，男人果真对他条像狗。他说倒茶来，他倒了，他却把茶盏摔在他头上。无趣，是他对他的评价。他要他从后院膝行到正门，他双膝血肉模糊，他也只是挑了挑眉毛。
果然是条狗。
除了最初的折磨，他仿佛忘了府上还有这么一号人，只将他视作空气。直到有一天，他拎着一本春宫图丢到他面前，眼神冷漠，语气透着恶毒。把衣裳脱了，将这上面的姿势统统做一遍。男人命令道。他十分窘迫，脸上有些红，但仿佛无论什么要求他都不能拒绝，于是他褪了衣裳，露出两排肋骨，硌着那人的眼。
呵，原来还真做啊。男人的话仿佛淬着毒，带着明显的鄙夷，让他的面色透着摇摇欲坠的苍白。“说吧，你潜入我府中，究竟有什么目的。” 不耐烦的语气展露无遗，男人皱起眉，“能做到这个地步，也是难为你了。说吧，你想要什么。”
他穿好衣服，想了想，指着男人的肚子，做了个吃饭的姿势。
你想做饭给我吃？男人好笑地看着他。
他跪在地上，点头。
我倒要看看你能搞出什么花样。男人再不看他，转身离去。
他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一阵发紧。可他什么也抓不住。
来到厨房，他看着光洁的案板，宽大的炉灶，有些恍惚。这里太好，比山上不知道要好多少。可他要做的菜一点也不复杂，用不上这些。熟练的洗菜，开火，他炒了那盘男人没吃上的菜。山上没有调料，只有盐，他就只放了盐。
他端着盘子来到前厅，那人好整以暇地坐着等着。
有下人布菜，呈上，青瓷的碗透着光，恭敬地摆在那人面前。
那人只吃了一口，便吐在了地上。
一挥手，连碗带着盘子砸在他面前，碎一地。
这是什么东西？！恶心。那人捂着嘴，痛苦地闭上眼睛。
他望着地上的菜，愣了半晌，拿手捡了放入口中。一边吃，一边流泪。小孩走的那天，他没哭，小孩的墓前，他没哭，他病入膏肓，快要死了的时候，他没哭。
可是现在，他哭得好伤心。他一点都不委屈，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有人上来按住他，将他关进了柴房。
生活仿佛回到了他小时候，被一直关着，像牲口一样。没人愿意承认，侯府的嫡子是个哑巴。从他被发现是个哑巴开始，他就被扔到了乱葬岗，自生自灭。人牙子捡了他，以一个正常孩子的价钱卖给了一个农户。可以想象，当他们发现花重金买来的孩子是个哑巴的时候，他们有多么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