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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风纯爱短篇 — 无名

他没有名字。
被师父捡上山的时候就没有,他也没问师父要一个。
别人叫他,都是“喂”,“哎”,“你”,交替着来。
他本来就没有名字,也没什么好生气的。但其实,他生气了也没什么用,毕竟,他是不会说话的。他师父沈默寡言,与他没什么话讲,他也就更加沉默,常常几个月耳朵里听不见人声。
他师父捡了他,也从没照顾过他。既不教他功夫,也不教他识字读书。仿佛只要他不死就行,活着的话,随他。
山上基本上没什么事做。他师父不是神仙,自然要吃饭。他一开始不会做饭,饿了只能去摘点果子,每次回来被师父看到,都“主动”孝敬师父了。后来他发现,没有个小厨房,真的不方便,就学着搭了一个,开始了厨子生涯。
白天做饭,给师父吃,给自己吃。晚上睡在厨房里,因为山上只有一间正经屋子,那是师父的书房和修炼的地方,平日里不能进去。
他也不知道师父练得什么功,总之那些书他看不懂,画也看不懂,但是用起来威风凛凛的,好厉害。可是师父也不下山,耍起来给谁看呢?他搞不懂。
有一天,师父突然下山了,也没跟他打招呼。回来的时候,身后多了一个小娃娃。长得粉雕玉琢的,像年画里的小金童。他笑着迎上去,只被那小孩抚了下腿,就直直飞了出去。
他这才知道,这个孩子和他不一样,功夫可厉害。
这点认知并没有阻止他接近这个孩子。他潜意识里依旧把他当成一个孩子。他不知道自己多大,但总归比那孩子大。
一开始他会去偷偷看他们练功,那孩子学得特别快,师父只用做一遍,立马就能学会。再难的地方,不出三遍,一定掌握。后来被发现了,师父没说什么,可是小孩子不高兴了,小嘴一噘,不肯练了,师父才把他赶回厨房。
他做的饭,说不上好吃,但也不难吃。向来是他做什么,他师父吃什么,从未挑剔过。可这小家伙却不一样,只尝了一口,便把碗砸了,砸在他面前,碎掉的瓷片划破了他的脸。他吓了一跳,动也不敢动,只呆呆看着师父轻声哄着,之后叫他重新做一份送来。
他做了,重新送来,那孩子依旧生气,气得双颊泛红,怎么也不肯吃。师父无奈,问他想怎样。那孩子说,必须要罚了他才行。
如何罚?师父问。
罚他跪在厨房一夜。小孩气道。
师父点头应了,摆摆手让他下去。
这是师父第一次罚他。他回到厨房,对着灶台跪好。他不知道这是种什么感觉,师父不理他和师父罚他,他说不出哪种更好。跪着虽然累,但他好像更像一个人了。
他跪到半夜,困了,眼睛睁不开,突然一阵响动,刚一回头便被从头到脚泼了一身冷水。
你偷懒。那孩子看着他,面无表情。
他想说他没偷懒,但想了想,还是没有作声。他也作不了声。
你怎么回事,不会说话吗。小家伙踱步到他身边,因为他跪着而显得居高临下。
他点点头,指了指自己的嘴,表示自己不能说话。
原来是个哑巴。小孩儿无趣地摇摇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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