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林海 17 （郭麒麟同人文）(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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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煜霖不是个很委婉的人，当然也有必须拐弯抹角的场合，但那些都是商谈技巧，她不想用在家人身上。
第二天早上，很直接的告诉妈妈复查结果，而她看起来并不意外。于是瞬间就意识到，复发的症状也许早就出现了，只是她自己拖着没说。
好在对于治疗方案上还算配合，当天就安排了住院、各项检查，如果数据合格，江煜霖很希望能够尽快手术。
但绝大多数情况下，事与愿违才是常态。大概有不少心理作用，在确诊入院之后的短短几天里，病情迅速恶化。
昏迷的第二天，霖霖几乎快要撑不住的时候，病床上的人终于有了苏醒迹象。她提心吊胆熬了两个晚上，危险期一过，没等着人清醒，就请了护工来照顾，自己就先回家去了。
她这几天来神经绷得太紧，需要稍微休息一下，暂时可以好好吃顿饭，洗个澡，然后睡一觉。
再次回到医院的时候，病房里有细微的声响。护工在外面守着，告诉她来了一位先生，霖霖算着时间，应该是江涵。
病房的灯光很暗，他背对门坐着。江煜霖不确定妈是否清醒，所以选择放轻了脚步，尽量不弄出动静来。
也因此，江涵并没有被惊动。
借着一点点暗暗的光晕，直到她走到他身边，才终于意识到，江涵在哭。
第一次做手术室前，陈静影的病情反复不定，比现在更凶险。一天内好几次的恶化、好转，又复发、又好转，一次次的绝望又一次次的希望。
江煜霖那时候虽然成了年，但心智上仍旧是个孩子，每天都处在崩溃的边缘。一边咬牙给自己信心，告诉自己要相信妈妈，一边又常常忍不住在夜里辗转难眠，噩梦频发。
她没在妈面前掉过眼泪，江涵更是。
江煜霖那段时间总在想，这人怎么能这么狠心，连一点担心的情绪都没有，甚至还能一如既往地生活和工作。如果不是偶尔会来探病，你绝想不到他的妻子病重，生死难测。
原来他也会害怕，面对垂危的爱人，也会泣不成声。
可是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妈在挣扎求生，最需要人陪的时候他都不在，过后的愧疚或担忧，只是明日黄花，一文不值罢了。
但她终究没撞破，懦弱只能在没人的时候，这大概也算是家风，多少还是要留些面子给他。
江涵从屋里出来时，眼睛仍旧红红的。父女俩谁也没说话，江煜霖把带来的饭分给他一半。
这个档口，赵医生恰好找过来，通知他们专家组综合评价的结果。确认可以进行手术，勉强算是一个好消息。
手术时间宜早不宜迟，各项体征达标，很快定下日子。
江煜霖的身心都已经累到极限，像背负着重物的骆驼，连一根稻草也再受不起了。
郭麒麟每天夜里都发消息给她，感觉得到他的工作很忙，但总会凑在十二点之前，有点儿莫名执着的仪式感。
她每条都看，可从来不回复。
不知道能些说什么，妈妈的病情跟人家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她又不可能装作兴致冲冲地和他谈论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