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爱]布商和年轻知县的故事（番外一）

我是从小跟着少主人长大，少主人说我是他的玩伴，是他的朋友，但是绝不是他的书童，他的下人。我很感激少主人，虽然只是小地方出生的，但是竟然能有这样的气量，定会是国家栋梁。少主人小半辈子一直很顺，科举顺利，中了榜之后被招入京面圣。同科的所有人都有了个好去处，只有他，被派到了这样一个小地方来，美其名曰让他考察。别人都会奉承他说这地方富得流油，是个肥差，但是有点志向的人都知道，这不过是圣上对自己不放心的表现罢了。这一点，少主人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赴任的前一天，少主人让我不用跟着，自己要去散散心，我应下了。从酒肆接少主人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他没有醉得很厉害，却表现地异常痛苦，我也明白，少主人的心血都付之东流了，没人比他自己更痛心。当天晚上少主人借着酒劲和我发生了不伦之事，我本可以推开，但是终究还是纵容了他的发泄。第二天一早就要上路了，我们没有过多的交流，他不想谈这个话题，我自然也不会主动提。
说实话我对短袖没有什么偏见，这个特有的性质不足以让他们成为特殊的人群。但是如果少主人是短袖，说实话我是害怕的。因此我总是把那荒唐的一晚当成少主人心情抑郁的发泄。到任以后，少主人做的一切都很好，我渐渐地放心了。只是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少主人会时不时地往一家布庄跑，不带银子，也就没法带布回来，那他去那里干什么？我开始旁敲侧击地问他，他给的回答是：因为布庄的老板很擅长讲故事，自己去也算是在体察民情了。我悄悄地跟过几次少主人，的确正常，只是一直在听，并没有上去搭话。正当我以为少主人只是无聊而去听说书的时候，那个布庄的老板出事了，好像是被讹了钱。因为这个老板，少主人开始第二次发愁，和当初喝醉酒时的状态一样，只是少了我这个角色。这是体恤民情的正常表现，我如是安慰自己。只是当我知道了所有的案情之后，我再也坐不住了，这么明显的答案，为什么不判那个老板的罪！
事情开始超出我的想象范围了。当我在潜移默化地告诉少主人短袖并不妥，希望让他放弃那个老板时，那个东家派了人来，说是要告诉少主人一个秘密……我在一旁听得真切，是在告诉少主人——那老板是个短袖。我紧张地等待着少主人的回答，而少主人只是让那人退下，没说什么就先回了房。第二天升堂的时候，我亲眼看着那老板皮开肉绽，心里悬着的那块石头终于落下了。
如果故事到这就结束了该多好，我时常这么想着。但是人算不如天算，那老板竟然在被予以刑法之后长久地昏迷了。少主人非常内疚。我想这件事应该是加深了那人在他心中的地位了罢，少主人从此隔三差五地往那人家里跑，一去就是一整天，并且不要任何人陪着。我拗不过少主人，只能希望那人能早点醒过来，如果少主人执意要成为短袖，我终究也是没有办法的。
过了约摸半年，少主人从那人家里回来的时候脸上带着笑，眼底却有让人说不清的哀伤。少主人看见我，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句，他醒了，就回了房间。后来的日子照旧流逝着，只有一点不同，那就是少主人再也没有去过那个布庄。我很好奇为什么少主人就这样放下了，答案是在一次他偶染风寒梦呓的时候被我知晓的：
我不能强迫他，虽然我真的不舍得。是我对不起他，我自食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