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烟火撼天军 - 1
自从来了这百丈塞,爷就没吃过一顿好饭,这群西凉人也不知道肚子里揣的都是些什么,竟然连那生吞人的血狗子的敢剖了烤来吃。
但现在抱怨这些有个屁用,内陆的辎重还有数天才能送到,而血狗子墙外面一窝一窝的,轰下去一波就又上来一波,不吃它吃谁?隔壁仓里的二毛瘦的跟他妈竹竿似的,推两下扳舵都喘的不像样子,让我上我肯定下不去嘴。
地上的石砖又凉又黏,我只好把蜷进袖口的手搭在膝盖上,低着头,眼睛盯着火堆上面已经烤的干瘪的肉块。太阳刚下山时候的冷风不知刮到了那里,反正现在冻得梆硬的耳朵现在也感觉不到了,正好,落得个清净。操。
杨跛子在对面鼓捣着他的那些金石朱丹,时不时拿起手里几块黑把出溜的石块子擦出点火光,接着自己在那“嘻嘻”怪笑几声。
杨跛子这名只有我叫他,别人都叫他疯子,杨疯子。
事实上这杨也是我加的,用来区分他和别的疯子。
他们跟我们一样,都是从各地为了压住魔灾调过来的,我们是齐州调来的,他们是冀州榕煤坑里抓出来的。
他们跟我们不一样,他们一队里都是疯子。不要命的疯子。
这群人不进仓室点炮,不上城墙推车,清闲时也不用跟着搬砖填洞。
因为他们比我们狠,不要命。他们搞的是火药,而且是徒手搞。对,就像杨疯子那样,用手和唾沫星子跟撒尿和泥似的,自己配炸弹自己射。
这群人霸占着凉塞三成的天火库,但他们的确配占这么多。他们那些黑球球,轰天雷,各个都是能清灭十里的好货色。说实话,我感觉这三成都给少了,要是能划出来个七八成,上面守墙的兄弟的压力至少能再减少大半。
但是太危险了。供给司的那个小帅哥跟我们这么说的。
这群冀州的疯子刚到这没几天就因为比例算差批了,轰隆隆,一下子,没了两个。
当时大半夜的我操,还以为有血狗子冲进来把天火库给点了。
出去一看,好么,场地周围全是燃烧殆尽的火苗,焦黑的泥地,布袍的碎屑和几大枚不知是什么的红褐残块。仙卫点了几个人处理现场后,就把我们哄散了。
这就算了吧,结果他么的第二天,这群疯子一点表示没有,悼歌没人唱,奠画没人摆,仿佛昨天晚上什么也没发生似的,那两个被炸成渣了的货就跟没来过一样。就这么没了。
这杨跛子刚到这时腿也没折,有一回跟他们那几个疯子不知道在折什么机巴东西,居然把自己腿拉进去了,多亏爷他妈看见,拽着他脖子上内捆子项链勒住,多争取了这么几盏工夫,才等到人来一起把他拽出来,否则这货现在就是杨年画了。
老君头鼓弄了半天,累的跟条短尾巴狗似的才把他断腿的骨头血肉封住,这人又昏了七天七夜,就靠点米汤和血狗子吊着,居然他吗活了!?更邪门得是这杨跛子醒了以后没哭没闹,拄着拐就回去继续干活去了,跟他妈没事人似的,在等跟他们那几个拿冀州鳖话一碰,得么,现在跟我了。
唉也好,之前还感觉挺费劲,尤其是仓室里面,那味跟他妈金火桶似的。这帮冀州旱鳖,就跟他么碰了水会死一样,从来就没见他们淋过澡,得亏西凉冷,要不虱子现在都能把他们吃喽。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