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程》02(2)

白玉堂直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庞籍已经失忆的事实，他不死心地指着包拯，道：“庞籍，你仔细看看他，你真的不记得他是谁了？”
包拯站在那里，有些紧张地绞着衣角。
庞籍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随即摇头，“不记得了。”
包拯一怔，有些失落地低下头。
“不该是这样啊……”白玉堂皱着眉头，“你怎么能忘了呢……”
公孙策觉察出包拯的失魂落魄，便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大人，没事吧？”
“……”包拯摇头，只是依旧不死心的看着庞籍，总期望他下一刻便能记起他。
庞籍望着满屋子目光关切的人，只觉得心里沉重得很，几近窒息。
“我有些累了，你们能不能先离开，让我一个人待会儿？”他的声音很轻，但不露怯。
包拯看着眼前人礼貌生疏的模样，垂眸掩下难过，轻轻点头，“……好，你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就叫我。”
“嗯。”
众人相视片刻，一同离开了房间。
庞籍站在窗户边看着一众离开的人，视线对上长廊里一步三回头的包拯，他莫名心慌，赶忙移开目光。
“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庞籍心中疑惑颇多，但眼下也没有办法。除了方才一众人的叙述，他对其他关于自己的事情一无所知，即使那些人心怀叵测，他如今也无处可去。
“既来之，则安之。”
庞籍叹了口气，转身回屋。
房间虽然布置简朴，但好在书籍颇多。庞籍走到书案旁，随意翻开一册书，正巧就翻到了开封府的案件卷宗。
“卷宗这种东西……也放得这么随便？”庞籍有些讶异，但被卷宗中记载的内容所吸引，认真地翻阅起来。卷宗内各种离奇诡异、令人叹惋的案件让庞籍暗叹，同时也觉得有些熟悉。但他并未深想，只当是话本子一般的故事情节，逐渐沉浸其中。
不知不觉，天便暗了。
庞籍揉揉有些发酸的眼睛，意犹未尽。本想再去书架取一本书，便只听得身后的门轻响，被人轻轻推开。他回过身，就看到包拯端着饭菜走了进来。
庞籍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便只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
虽然对方已经介绍过自己，但庞籍总归是心有防备，也不知该如何开口称呼。
包拯将吃食放在桌上，然后看着书架旁的人，往常亲切习惯的称呼此刻却怎么都说不出口，他憋了半天，只轻声道：“吃些东西吧。”
庞籍迟疑一会儿，轻轻点头，他放下手里的书，走到桌边坐下。庞籍看着神色忧郁沉默不语的包拯，有些小心地问道：“你到底是谁啊？我认识你吗？”
包拯没有说话，只是渐渐握紧了拳头，似是在隐忍着什么。
“他们都说我最该记得你的，可我确实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庞籍有些苦恼，却也道：“不过这也无妨，你们待我极好，想来不是十恶不赦之辈。”
“嗯……”包拯只是含糊地点头，心不在焉。
庞籍看着眼前心事重重的人，又道：“我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知，若是之前我们之间有什么过节，还请你悉数告诉我，我好向你赔个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