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他还念你【朱一龙水仙】【巍生素】(5)

他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沈巍的意思，是指责自己攀附权贵，行为轻浮，品性不堪？
“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做我交友甚广，流连酒场？”罗浮生觉得脑子里的混沌迷糊一瞬间被往上蒸腾的血气冲撞得清醒了些。
“没什么，就是你理解的字面意思，你也不必解释，”沈巍转身往自己卧室走，语气轻飘飘的。
沈巍从没有吵过架，因为他端方不苟的为人让他做不出这种事。他从不明白，擅自指责别人，转头却毫不在意，会给人传达一种什么信息。
因为轻蔑，所以懒得同你争执，但骨子里已然认定你就是这种人。
这是，罗浮生现在接收到的直观信息。
他闭了闭眼睛，把疲惫和委屈强行吞回去，压制下略微颤抖的语气，在沈巍身后平静地问：“沈巍，你们是不是，真的从来都不懂什么是‘伤人’？”
沈巍愣怔了一下，回过头的一刹，心底丝丝缕缕的后悔弥漫上来。
浮生站在原地，低敛着眉眼，此刻抬起眸子和他对视，下眼睑微红，沈巍看出他在强忍某种情绪。
“我……”能言善辩的沈老师语塞了。
浮生的语气不重，但每个字都敲在他心上：“沈巍，就算我罗浮生行为轻浮放荡，品性不堪。对，我就是这样的人，那又怎么样？你以什么身份要我给你解释？你和我是什么关系，你说出口过吗？”
罗浮生已经尽力，他甚至通过持续不眨眼的方式逼迫自己不掉眼泪，但还是有漏网之鱼。他仿佛自我嫌弃一般把眼泪揩掉，接着说：“沈巍，我不是个傻子，你和阿伟的事情，我都清楚，但我不会去干涉。因为我的原因，你们没能光明正大在一起，你心里一定是恨我的，我明白也很抱歉。你们两小无猜，但我永远都是那个连父母都觉得多余的人，我很清楚自己的位置，不需要你用行动一再提醒。”
多余？沈巍一愣，浮生是这样自我定位的？这两个字瞬间化成坚不可摧的箭簇，刺进沈巍心里，怎样都拔不出来。
“浮生……”他忍不住朝浮生走近一步，然而面前的人却后退了一步。
樊伟从巴黎退学，耗时一年申请美国读博名额，是因为沈巍的外祖定居美国，他想要去更多地找寻沈巍的生活痕迹，缓解自己的牵挂。罗浮生这样想着，自嘲地笑了笑，而今，樊伟好不容易回来，结果情投意合的两个人却没办法好好相处，所以沈巍长时间对自己的厌恶终于有理由发泄出来。
“我明白了，”人生有很多事不是尽力维持就能够相安无事的，哪怕罗浮生仅仅想要为了爷爷安心，而做到相安无事而已。
沈巍不知道浮生到底明白了什么，但心里的无措和慌乱却开始破土而出，他预感到有什么即将失去。浮生不断地缓慢向后退，眼神里仅剩不多的神采和亮光随着每一步的后退，逐渐冷却下去，最终陷入了充斥着无力感的绝望中。
“抱歉，我说了太多废话，以后……再也不会了，”浮生转身离开，平静到连摔门的动作都没有力气去做。
沈巍听到了摩托车发动后绝尘而去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