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尽悲欢》(7)

约莫半柱香时间，陈世雨终于将身上散发的剑意收了回去，恢复了常态，随后向着吴云行了一礼，脸上满是感激，吴云有些好奇的看着陈世雨：“没想到我看走眼了，你的悟性比我想象的还高。”陈世雨说的却是另一回事：“若非吴大侠方才已刀意诱发，陈世雨也不会这么快领悟。”吴云脸上又挂上了有些尴尬的笑容：“这...”说完还看向陈亦潼，一旁的陈亦潼看到吴云的脸色，禁不住发出噗嗤轻笑。
倾杯亭已经被彻底毁掉，吴云挥手将木屑尘土扫飞，坐在亭子底座的台阶上，陈亦潼跟着坐了过来，双手托腮，盯着吴云看，吴云这才想起之前的问题还没回答，拍开酒坛泥封，喝了一口云间后才开口说道：“我既然答应了你，就索性跟你说说好了。”接着叹了口气，抬头看向天空，声音中满是回忆：“早些年我闯荡江湖欠了很多情债，直到遇到了慕堇才开始收敛，跟慕堇认识的两年是我这一生最好的时光。后来她不告而别，我四处寻找也没有找到，走到江北时才听人说她嫁入了马家。”“那晚我闯入马家，想去找她问个明白，见到慕堇后她什么也不说，只是催我走，可是终究还是慢了，马家十七个人围住我，就是为了给马大雪报仇，那马大雪为夺人妻女出手杀人，我看不过眼废了他武功，没想到他记恨在心，撺掇马家上下出手对付我。”
吴云说到这里神色有些激动：“马家出动的阵势却是足够杀死我，马大雪也以为杀死慕堇，乱我心境，就可以轻松杀死我，可是不付出点代价就想留下我，也要先问问我手中的落花刀答不答应。”陈亦潼听到这里脸色有些苍白，还是坚持问到：“马家全家真的是你杀的吗？”吴云的脸色又沉了几分：“比起慕堇受的罪来，马家那些人能痛快的死去已经是占了大便宜了。”
等了一会没听到女孩的声音，吴云望向陈亦潼，却发现女孩脸上神色相当复杂，想要开口说什么，却又一副不敢开口的样子，吴云内心有些感动，陈亦潼明显不是因为胆小而不敢继续问，应该是看到勾起自己的伤心事不忍心继续问下去，想到这里吴云放松心情，对陈亦潼说：“你是不是还想问我为什么没死在马家？”看到陈亦潼点头后吴云才继续说道：“他们的力量确实能够杀掉我，唯一的错误就是开打前把我的心杀死了，心死的人跟死人没什么区别，他们又怎么可能杀得死一个死人呢。”
陈亦潼点了点头，又凑过来问：“那你现在？”吴云看着眼前的女孩，感觉自己的心情突然好了很多，三年来的压抑说出来后整个人轻松了不少，过了一会才回答女孩的问题：“我答应了慕堇如果能从马家走出来，就好好活下去，这是她最后一个愿望，我不能违背。”
“你骗人！”听到陈亦潼的话吴云有些惊讶，转头去看的时候发现陈亦潼正歪着脑袋，撅着小嘴，脸上有些生气，陈亦潼看到吴云转头，仍是用气鼓鼓的话对吴云说：“看你现在的样子，过的一点都不好。你没有达成夏慕堇的愿望。”女孩的样子让吴云感觉有些熟悉，忍不住就想抬手去揉陈亦潼的头发，随即想到眼前的不是夏慕堇，将准备抬起的手又放下，语气中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我过得好不好？”女孩脸色有些局促，说出来的话有些含糊不清：“我...我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