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在何处见到你(2)

我坐在右前靠走道的位置，同桌原来是翔哥，可他那阵子生病办了休学，那个位置就让陈小卉给补上了。
我一直记得那天陈小卉看我的眼神，貌似在看一个怪物。她呆呆地凝视我，头顶有一张黑色的魔鬼贴，细碎的阳光刚好透过窗，洒在她素净的脸上，很美很梦幻。
我笑了:“我脸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看得我怪尬的。”
“怎么那么巧，在这里又见到你了。”陈小卉在我旁边的轻轻地坐下，开始收拾刚领到的新书。
“你赔我耳机吧，新买的配套耳机就这么坏了，只有一个有声音……”我故意掏出白色耳机，丢在她的课桌上。
她先是一愣，接着一脸嫌弃，白了我一眼:“好意思呢。脸皮真厚喔，要怪只能怪你耳机自己想不开。”她莞尔一笑，右颊浮现梨涡。
那次以后，我们就渐渐熟络起来。国庆节放假，我和她一起去学校三公里外的汽车站坐车。她看我耳朵里又塞着耳机，问我:“你挺喜欢音乐嘛，都听什么歌呀？”
没等我回答，她就自顾自地扯下我左耳的耳机塞到自己耳朵里，才听几秒钟她就激动地喊道:“哇塞，你……你也喜欢许嵩！”
那天，我一路循环播放许嵩当时新出的专辑《不如吃茶去》，陈小卉听到的歌是《山水之间》。我们有了共同话题，关于偶像，我们相谈甚欢。
她要回上海，送她去候车大厅，她有点失落:“钱钱，嵩哥的《不如吃茶去》你买了吗？上次看到官网有售，可我不会网购。10月18日，上海有场签售会，可我们都要上课，没时间去。”
当我10月底把《不如吃茶去》交到她手里时，陈小卉捧着专辑，眉开眼笑。我说:“没帮你弄到签名版，我也不会网购，我托了在外地工作的老哥帮我网购的，寄过来有点迟。”
“不迟不迟，一点也不迟。”陈小卉闪着泪光，对我说了句“谢谢”，她说过一阵子才能给我钱，还要把邮费加上。
我说不用了，圣诞节那天刚好是你生日，就当提前送你生日礼物了。
那天午休，陈小卉手里抱着未开封的《不如吃茶去》趴在桌子上睡觉，她一直都是脸朝外。我做完习题也开始午休，我睡觉时很不老实，一时脸朝外，一时脸朝里。转头朝里时，迷糊中也看到陈小卉的脸，她也刚好在看着我，她从桌洞里拿出MP3，轻声说:“听着歌容易睡着。”我和她一人一个耳机头，MP3里正播放着《等到烟火清凉》……
高中最后一个寒假，我决定把心事和陈小卉坦白。我约陈小卉去我们老家玩，陈小卉如约而至。老家附近新建了一个小型游乐场，我们坐过山车俯瞰风景，在鬼屋里吓得四处乱窜，在海底世界里看海豚表演。
去美食街买奶茶的时候，我在心里反复排练我要说的话，因为太过投入，奶茶店的小姐姐找我零钱我都忘记拿了。
看着陈小卉喝着草莓果粒奶茶一脸享受的样子，我瞬间觉得时机到了，我从包里掏出一本自己找人定制的许嵩歌词本递到她手里，说道:“看你每次抄歌词挺累的，不如送你一本印刷体的。”她开心地从长凳上跳起来，正想翻开，我急忙拦住她:“别急着打开，你回家再看嘛。喜欢吗？”陈小卉微笑着点点头，那天的阳光和她的笑容一样暖，我眯着眼睛傻笑，其实内心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