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森斯坦号的航行（七）(7)

加罗意识到卡娅在看着他。“连长?如果你没有什么要补充的，我就执行命令。”
加罗远远地点了点头，感到一阵难以形容的寒意袭上心头。“继续,卡娅大师（这儿有些吃不准）。”死亡守卫走近主视口，透过盔甲玻璃向外张望。在他的脚下，伊斯塔万三那盘旋的云层开始向他逼近。
“事情有些不对大人。”德修斯低声说，声音压得船员们听不见。
“是的，”连长说，他突然诚实地承认了，这使他吃了一惊。“但我对泰拉发誓，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卡莱布缩进长袍的皱褶里，小心翼翼地沿着服务台的边缘移动。这么多年来，他已经变得相当善于让人看不见他，而在外人看来，他的家舍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奴。他对死亡守卫和第七连的忠诚徽章被包裹在灰色的料子下面。在他的思想中，有一部分对他所做的事情发出了无休止的焦虑警告，但卡莱布发现自己不顾这些警告，继续前进。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呢?他所做的必须是某种犯罪行为，假扮成爱森斯坦的船员，而不是公开地以真实身份行走，然而，他觉得自己的行为是正确的。自从帝皇在医务室里答应了卡莱布的祈祷，救了他的主加罗之后，家猫就变得更加勇敢了。他的命令来自更高的权力。也许他们一直是这样，但直到现在他才确信这一点。舰长叫他跟着暴风鸟的货物走，他马上就来了。如果这是加罗的愿望，那么这就是帝皇的工作，卡莱布这样做是对的。
第七连的士兵离开了登陆舱，卡莱布站在那里，他可以给战舰的侍从指路，也可以观察最后一只暴风鸟。就在几分钟后，格鲁格的一个回到了海湾——那个粗野的，莫凯尔——拉了一帮农奴来卸下航天飞机上的货物。卡莱布看着沉重的钢铁立方体推出的容器,然后看着农奴将其绑定到链车厢,他们转向尾。容器都是相同的:沉闷的金属块伤痕累累,与使用,详细的帝国天鹰座和腊印警告符文的黄色油漆。他们可以拿任何东西。从这个距离看，卡莱布看不清固定在两翼的装书卷轴。
他饶有兴趣地看着直升机队的一名队员摸索着，一只板条箱在系泊处滑了下来，落在离他们抓住松驰的绳索一米远的地方，使它不至于撞到甲板上。莫凯尔怒气冲冲地走向工头，把他倒在地上。在海湾不断的喧闹声中，卡莱布听不懂他说了些什么，但那名死亡守卫的坏脾气是显而易见的。
在一列平稳的火车上，板条箱上上下下移动着。卡莱布看着他们，犹豫着。是的，他受命监督设备的转移，但加罗也要求提供有关暴风鸟货物性质的信息。卡莱布说服自己，后者才是更重要的命令。
因此，在保持距离的情况下，豪斯卡尔号穿过爱森斯坦号，小心翼翼地避开莫凯尔的视线，让集装箱车队保持在视线之内。板条箱停在从护卫舰脊梁上垂下来的检修台上。在开敞的钢质隧道的两侧，装载着舰上主要武器电池的齿轮和料斗。行道上排列着一条敞开的大马裤，随时准备接受从高处的弹药库中传来的战争枪声。板条箱正被转移到靠近左舷炮的集结地。卡莱布的脸上露出困惑的神色，他的目光随着一门巨大的大炮的长度，穿过观察港口的装甲缝隙，越过船体向外望去。他看到一个行星表面的模糊反射，漂浮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