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阳】北有朝阳（七十二）

顾北去杭州的那天，阴了好久的北京总算下雨了，天空以掉落雨滴的方式冲洗故事和记忆。
回忆有时是刚划过磨刀石的匕首，一不留心便被锋利刀刃擦破手腕，戳到喉颈，掀开皮肉，漏出血管，摊开满目疮痍。所以让那些回忆见见雨水也好，冲淡浓度，让那把匕首碰碰雨水也好，等阳光晒完生了锈，应该就不痛了。
顾北去到杭州这段时日，很多时候，用同一个单一重复的状态形式游走柏油路，从足够明亮到略显昏暗，或者由始至终的清薄色调。少了何郁深没完没了的折腾，确实轻松不少，空出了大把时间拥有业余生活，不用加班，享有周末。
离开北京挺好的，多了自由，虽然不见得是自己想要的。
顾北是到杭州半个月后用新的电话号码联系的于乐天，于乐天接完电话破口大骂，但是却在第二天出现在顾北的眼前，见到顾北的于乐天居然红了眼睛。
“顾北，你丫快要把自己瘦没了”。自然顾北因为于乐天的这句话死活要叫于乐天请她吃顿好的，其实顾北是吃不了多少的，关于食物越不碰就越不想。而关于人，越不碰就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吃饭的时候，于乐天告诉顾北，说自己和莫余青分手了，顾北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其实她想说“恭喜于先生，脱离苦海，回头是岸”，但好像说不出口，总感觉这句话比起送给于乐天更适合送给自己。而分手原因，则是于乐天终于发现那个关于招投标的USB是莫余青动的。因为一个保姆，由于于乐天家一直是请阿姨的，所以为了保险起见于乐天在家是按了监控的。而莫余青对这一切一无所知。出于习惯，于乐天每半个月便会调调监控随便看看，哪知无意间看见莫余青在自己家的那一天动了自己的包，拿了USB，开了书房电脑，拿着手机照了一些照片，而当莫玉青做着这一切的时候，他在洗澡。
“对不起，顾北。我曾经说过我发毒誓不是我，但现在看来我好想难辞其咎。”
“过去了，都过去了。”
沉默了好一阵的于乐天，才抬着眼睛直视顾北，试探性的语气问“真的.......没有联系过他吗？”顾北摇摇头，放下了手里的那杯柠檬水，迎上于乐天的目光“于乐天，我曾经看过这样的句子‘你经过那么多的人，聚聚散散，分分合合，以后还有’，而如今的我不过就是正在经历聚散离合的常事而已，我会习惯的。
于乐天眉头皱了皱“你不想知道他好不好吗？顾北，我比你和陶阳略长几岁，我把你当我亲妹妹，也把陶阳当弟弟。我并不觉得你现在的处理方式会让你们两个都归于平静，你们俩这样谁也好不了。”
“那我怎么办呢?”
“去找他，或者让他来找你”。
“呵！于乐天，我心没那么大，我他妈那晚看见他和莫.......”说到这的顾北停住了，她不想再把这样的不堪分给于乐天，“算了，不说这个了。你看，我现在不过得挺好么，比在北京那会儿。有了周末，有了固定下班时间，有了一个人看电影的时间，有了准时吃饭的时间，有了逛街的时间。连空气都比较让人亲近，看来北京的雾霾和我确实八字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