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呼晰】谁（八）(2)

火锅的烟雾缭绕之下尽是他明媚纯粹的笑颜。
“真好。”王晰说。
周深歪着脑袋：“突然就哪儿好了？”
“有你在，哪儿都好。”
周深抿嘴笑着斜他一眼：“王老舞。”
王晰也不说话，就看着他温温柔柔地笑着，周深招架不住，干脆眨着眼睛转移视线，埋头可劲儿朝嘴里塞土豆片儿，脸颊肉眼可见的绯红一片。
整颗心脏都满当当的，充盈着细密的暖——那是王晰拿金钟奖金奖，女朋友获得几乎所有亲人赞可，所有朋友羡慕时也不曾有过的满足。
欢笑过后的暂别安静得异常。
酒店不远处的路边，带着眼睛和口罩的王晰从车子后备箱里拿出个礼物盒子递给周深：“给，迟到的节日礼物。”
想到前两天刚过了什么节日，周深一时间有些慌张，不晓得该怎么反应，却完全无法回避心间止不住地上涌的甜意：“晰哥你这也太有心了……”
王晰两手插进风衣口袋里，笑说：“看到喜欢就顺道买了，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打开盒子，是一条用绒线绣着大鲲的长长的围巾。
周深轻轻抚上手指：“谢谢晰哥，很好看。”
王晰上前拿出围巾慢慢绕在他的脖子上：“你好像不怎么喜欢戴这玩意儿，立春之后可能也不太用得着，但我一看这图案就想到你，所以直接就买了。听店长说这是个《大鱼》铁杆儿粉的创意之作，限量版，收藏也是好的。”
围巾带好，他后退一腿，看着半张脸埋进围巾的周深，很满意：“真好看。”
周深手抓着围巾，睁着一双闪闪发光的眼睛，咧嘴笑着：“再次谢谢晰哥的照顾！”
王晰伸手在他脑袋上抓了一把：“行了，风大了，赶紧进去吧。”
“……嗯。”
路灯下，周深的背影看起来瘦小而落寞，王晰站在原地看着，一只脚控制不住地往前挪了挪：“深深！”
周深立刻转过身：“嗯？”
风确实有些大了，吹得围巾扬起边角。王晰垂在眼角的刘海被风轻扫着拂过脸颊，双眼里复杂的情绪被镜片完美敛去，他的手指微不可见地抬了抬，最终还是放下了，整个人似乎又坠入了那些不曾见面的，流逝过于缓慢的日子。
——我很想你。
——我想抱抱你。
这些话，王晰终究还是没说出口，如鲠在喉。
“没事儿，快上去吧。”他说。
一股子酸涩突然涌上喉头，周深顿了顿，突然快步走向王晰，一脑袋扎进他的怀里，紧紧环住他的身体。
王晰：“……”
“谢谢你晰哥，真的，我今天很开心。”
“……”
在他给予回应之前，周深迅速跑进了酒店。可他分明听清了，听清了小白灵儿喉上细微到几乎辨别不出的哽咽。
怀里暖暖的温热迅速消散在空气里，王晰坐上车，望着车窗外明晃晃的路灯发愣。代驾师傅问：“王先生，请问接下来去哪儿？”
王晰像是没听到一样默不作声。
“先生？”
“……”
代驾师傅从后视镜里看到王晰茫茫然好似没啥情绪又好似情绪即将被挤压到爆破点的侧脸，心想，得，深夜里的明媚忧伤还是来了。熄了火，他异常有职业素养地等待着王晰结束冥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