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相生（持更/仙界/刀片儿糖/长坑预警）章节十八(3)

历历回忆在心头，九郎感慨万千，怎的自己倒把这最初的作品忘了？
“你喜欢这个？”
“嗯，我虽然不懂，可它实在是很美的，这里边别的都不如了它。”云雷认真答道。
一旁的伙计眼力极快，忙赶着上来答应：“公子眼光甚好，此乃出自我家少爷之手，满京城除了咱们这再买不到的。也是巧了，前儿正有一位客人来预了一身大褂儿，我瞅着身量与您大差不差，不如拿来给公子一试可好？”
云雷还想谢绝，九郎却接了话：“客人定的何时来取？”
“三日之后。”
“那正好，你快去拿了来。”
小伙计早已取了衣裳候在边上，听见吩咐就连忙上前来。
“这……怕是不妥……”云雷还是不想夺人所好。
“你且试试，再说你身上这件已经破的不成样子，我堂堂圣兴的老板，客人却穿着破衣裳，这不是叫人说我不地道？”
听了此话，云雷才罢了，跟着小厮进去更衣。
杨九郎背着手在外屋踱来踱去，半晌才听见有人从里面走出来，忙抬了眼去看。
这一看不要紧，险些把个魂儿看丢了。
这凝结了他心血的一块衣料，到如今卖了也得有十万匹不止，却是今天才遇着了衬得起它的主儿。杨九郎恨不能立刻叫那些买过这布裁衣服的人都赶紧把衣裳扔了算了。
张云雷本就生得白净，前阵子生病，面色难免惨淡；如今伤已痊愈，心境也不像从前那么凄凉，是以连带着面色也红润起来，宛如秋枫晚霞，再叫这雾蓝蓝的颜色托着，更是粉白分明，端的是夺人心魄。
杨九郎早知道人好看，却不料竟是如此好看，这简直……不像是人间应该有的人儿。
岂止杨九郎，一屋子的人都跟着愣了好一会，还是那老裁缝先醒过来，感叹道：“老夫裁了二十余年衣裳，今日方知之前那些不过是人陪衬衣裳，到您这才是衣裳陪衬人了。”
张云雷并不是没听过夸，他从前在窑子里什么好话没听过，只是那些话大多动机不纯，只为冲着他的色相，哪有真心可言。
别人说的不听也罢，他只冲杨九郎问：“真是好看吗？”
杨九郎这才回神，但因好看二字实在苍白无力，一时间想不起能表达的词汇，且突然心内一阵不清不白的窘迫，只得假咳嗽几声，对那伙计道：“今儿这身就给张公子穿走了，你赶紧安排做新的，别耽搁客人来取。时候不早，我们还有事，你们受累，都做自己的事去吧。”
说完也不等云雷，自己先撩了褂子跨出门去，留下那人在后边一脸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