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Project】红檀木(6)

她用力在手臂上擦了擦脸，再抬起头来时便仍旧是那副清冷的面庞，只是那对属于吸血鬼的红瞳好像比之平常又深了几分。
她张了张嘴，露出两颗尖牙，射命丸文安静地注视着她，可看着她的面容，蕾米莉亚却怎么也说不出熟悉的那句话。
于是她抽了抽鼻子，道：“无礼。”
无力地维持着身为红魔馆之主的威严。
有一瞬，她真的想抛弃过往的坚持，就好像曾经那样，在她的陪伴下，享受身为蕾米莉亚特有的权利，无所顾忌地表现真正的自己。
每次伸出的手，明明那么触手可及，却都只能抓回一团空气。
“从前有一个道士……”射命丸文不知怎么开始讲起了故事，“她爱上了一个凡人——即便她明白这是错误的，但她仍旧义无反顾地爱着，看着他一点点老去，行动变得迟缓，意识也变得迟钝，甚至连她的名字也再叫不出口，最终化作一抔黄土。”
蕾米莉亚打断她：“你在映射什么吗？”
射命丸文摇了摇头，继续说：“她不甘心。为了获得强大的力量，她做了很多遭人嫉恨的事，运用这些力量，她来到不少地方，寻找转世的他，唤醒他的记忆，再续前缘。”
“就这样，一百年，两百年，三百年……”
“过了很久很久，她突然发现，原来她找到的根本不是他的转世。”
“她只是找到了一个和他长得很像的人类，再给了他，他的记忆。”
“你想说，那个道士很蠢吗？”蕾米莉亚觉得心脏跳动得有些快了，“别站在局外者的角度，自恃看清了一切！”
“嘛，只是个故事而已。”射命丸文打了个马虎，“突然想起来，就说了，仅此而已。”
蕾米莉亚看着她大大咧咧的模样，怎么都摸不透她心中所想。她只是在雨中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像是一个普通的渡客，不着边际地与她聊起天，却顺其自然地，将她深埋心底的那些往事全部勾出了海面。
你究竟想做什么？她很想这么问，但问不出口。
她突然开始羡慕起读心妖怪的能力了。
“说起来，我平常都是偷偷溜进来的，还没好好参观过你这座大房子呢。”射命丸文伸了个懒腰，满足地哼了哼，四处张望，“今天不妨赏赏脸，大小姐？”
“我会让美铃带你参观。”
“就不怕我做些什么吗？那个门番可拦不住我。”
“……”
心不在焉地带着射命丸文参观红魔馆。身为馆主，接待贵客应当是正常的礼仪，可蕾米莉亚却觉得十分别扭——也许是因为是第一次吧？她总觉得那些妖精女仆的眼神有些不对劲，见着她就赶紧退到一旁，低头行礼，像在回避什么似的。
平时却不见她们有这么懂规矩。
脚程好像比往常快了些，那只鸦天狗在耳边抱怨了几声，不过蕾米莉亚没有在意，刚才她不还在炫耀自己的速度有多快吗？
走廊的窗户是封闭的，从玻璃透出的阴暗光线映着几分建筑的红色，贴在地面上，整齐地排列着，若放在常人眼中，这想必是十分压抑的，但蕾米莉亚早已习惯了。路过了不少房间，她没有介绍，别说她不知道这些房间是做什么的——也许是妖精的住处？就算知道，她也不想因为鸦天狗浪费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