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呼晰】谁（六）

高强度的工作导致王晰的身体始终没有痊愈，好在正式录制他俩的首支二重唱《月弯弯》前，他看起来精神了不少。
录制前一晚帮忙编曲的川子早早离开，留下俩人在房间继续磨合和声。折腾完又是凌晨，却也不算太晚，洗过澡过来的王晰穿着睡衣直接往周深床上一躺说：“今儿我和你通铺。”
周深：“……”
逐字逐句推敲《月弯弯》所带来的疼痛感迟迟消散不去，拒绝的话到了嘴边终究还是没说出口，周深有些懊恼，转身进了卫生间。
洗过澡的小白灵儿穿着个大白T恤，露着纤长白皙的脖颈，宽松的七分裤下是小巧精致的脚踝。他擦着头发走出卫生间，身后烟雾缭绕的蒸汽缓慢涌出。
再正常不过的穿着，侧躺在床的王晰撑着脑袋眯了眯眼，觉得此刻的周深浑身都泛着一股子莫名其妙的湿气，招人疼得厉害。
糟糕，想抱。
“看啥呢这么入神？”周深疑惑地看王晰一眼，又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瞅了下自己，没发现什么不妥才稍稍放下心来问道，“你还洗吗？”
王晰睁了睁眼，转移视线从床上下来：“我再洗个脸。”
路过周深身边时，王晰停了停，在他耳边轻声说：“你这样还怪好看的。”
说完伸手捏了捏他的耳尖。
正准备拿吹风机吹头发的周深：“……”
低沉的声音混着有些微热的呼吸犹在耳边，耳尖上指腹独有的触感也还未消退，周深呆在原地耳朵发烫，那个罪魁祸首却在卫生间里哼起了愉悦的歌。
回过神，周深快步走过去，泄愤一样把手里的毛巾狠狠地砸进浴室，正好砸了正在刷牙的王宇刚一头顶！
该死的低音炮！
周深面红耳赤躺床上埋了自己，浴室里传出了王low C别致的high C笑。
总算相安无事躺床上了，可对睡不着的人而言，黑暗中的时间总是过分漫长和寂静。
王晰问：“深深，我是你最信任最迁就的人吗？”
周深背对着他：“不是。”
王晰不开心，撑起脑袋：“谁才是？”
“我爸妈。”
好吧。父母确实没法儿也没必要比。王晰将脑袋重新放回枕头上，又问：“你会一直这么信任我，迁就我吗？”
“……”
“你说话啊。”
周深：“今天小爱又给我来电话了。”
“你突然提她干啥？”
“她今天从洛杉矶飞伦敦你知道吗？她说她给你打电话你没接，知道你忙怕打扰你，所以打给我问你的情况，我怕她一担心就放下伦敦的演出飞过来，所以没告诉她你生病的事儿，只说你又瘦了很多，也确实很忙。她让我多照顾你，也叮嘱我长沙要下雪了，多喝热水，多泡脚。”
“……”
“你多记着点小爱，空了就联系，别老让人家从旁人那儿获取自己男朋友的近况。这么好一姑娘，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别辜负了。”
王晰几乎一夜没睡。
他想，或许人生真的得有些遗憾才算完整——有的时候，有些事儿，有些人，有些感情，能够维持现状，已是万分艰难，更是莫大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