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ack Diary.9】朋友

在初中毕业典礼上，最不能错过的就是战术表演了，一向重视国防教育的帝国政府希望我们能带来一些惊喜，我们也乐在其中。
我们初三所有班级的国防课代表一起组成了一个6人的步兵班。我们表演在预设好的爆炸下从山崖上索降下来，并用真枪实弹射击掩体后面的靶子。在机枪手的掩护下，狙击组迂回到旁边的树林里面寻找狙击地点，“击毙”了敌人的指挥员和机枪手。
我被推举成了这个班的班长，于是我就带着通讯兵移动到一个高坡上观察下面平原上的坦克集群，这些遥控塑料小坦克是国防课上练*******的道具。
“Hotel1，这里是Alpha1。发现敌方坦克集群请求空中支援，坐标A—8—G，重复，坐标A—8—G请求空中支援。”
“Hotel1收到，战机在一分钟内抵达，注意安全距离500米。”
实际上的安全距离要短很多，对于军队来说我们再怎么说也不过是学生，不能让我们面临危险。
两架老式的Mig21从低空飞过，投下了两枚子母弹，顿时坦克都被爆炸的团团烟雾覆盖了。
从我爸爸那个时代开始，每个初中高中与大学都要在毕业典礼上举行这样的活动。一直都在向共和国展示我们国家全民皆兵体质的威力。
“喂，坦克都炸光了还躲在这里干嘛？”
身后突然出现了熟悉的声音……
这声音让我从梦中突然惊醒，棋盘…棋盘在哪里？
啊…才想起来，他已经死了。
床上变得宽敞了很多，但我还是宁愿和他挤一块儿。
到了中午，我继续在医院里等待。下午两点他们要把尸体送到中央冷藏库，在十二点到两点之间停尸间都不会有人。
在卫生间，我换上了事先准备好的白色工作服并戴上口罩，这样能伪装医院里的员工。
“搬运尸体的员工竟然有这么小年纪的吗…”
虽然停尸间的看守感觉有些疑惑，但是他也没多问，我打开门进入了停尸间，只要转个弯通过一段很短的走廊就到了。
停尸间里面温度很低，这里储存的尸体大多来自战死的军人。如果在两个月以前，我绝对没有胆子进入这里，但是我在战场上见到的场景远比这里残酷多了。人的身体实际上就是活着的木偶，能很轻易地被拆解下来，但是不可能再装回去，我亲眼看到很多人被炸断身体，被大口径子弹打断四肢，这里也没有存放多少残肢断臂尸体。
我打开冷藏柜一个一个找…终于在112号尸柜中，我找到了棋盘。
他的尸体很完整，但全身上下完全被烧黑了。即便他的脸已经变得非常歪曲，但还是能看到他那不变的微笑，在临死前棋盘也没有任何动摇，驾驶油罐车撞向敌人。
关上柜子，我在这里等待运送尸体的那批人到来。
……
“已经在这里等着了啊，那么你跟我们把这些尸体搬过去。”“好的。”
共和国从来不在意非军事领域的安保，从上到下都是如此，在他们看来一个为打工赚死人高额工资的孩子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