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良堂】少年游(3)

周九良抬起头，同孟鹤堂对视:“孟哥什么时候走？”
“过两天罢。”
“出了师门去做什么？”
“……去当个习武先生。”孟鹤堂沉默半晌，终是对小孩儿撒了谎。他不敢也不愿让小孩儿知道自己干的是什么勾当。
“那孟哥一定告诉我在哪家教，我去找孟哥。”小孩儿笑着讲。
小孩儿眼睛好看，里头是银河浩瀚无垠，揣着少年壮志意气风发，满是未来的期许。
孟鹤堂移开了眼:“九良，你快回去吧。这会儿该上栾师兄的课了。”
“好，孟师兄再见。”
06
没有再见。
孟鹤堂是在那天晚上走的。他什么也没拿，孤身一人走出院子。他觉得有点好笑，来时空着手一身血污，走时空着手干干净净。
师傅早在山前等着他，看见他如此叹了口气，没说什么。把德云楼的令牌递给他。
“孟鹤堂，你可想清楚了。”
“师傅，我来之前走的就是这路，不回头。”孟鹤堂朗声。
07
周九良没有食言，出了师门闯荡江湖，游了天下救济众生。被写到话本里，说周少侠浩然正气除暴安良。
只是话本不会写周少侠兜里永远揣着个糖块。
不会写周少侠在生辰时坐在房上饮酒，醉了喊师兄什么时候同我游天下。
不会写周少侠坐在师兄当年的庭院里一坐一夜，低声问师兄你在哪儿当习武先生啊，我去找你。
08
孟鹤堂偶尔会想起有个小孩儿说要同自己游天下，偶尔会想起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只是偶尔。
他太忙了，忙着把这单人物解决掉，忙着把刀刃上的血擦干净，想想还能不能见到明儿的太阳。
某日孟鹤堂接了任务赶路在茶馆歇息时，听到说书人拍响惊堂木。
“今儿给您讲讲这周少侠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