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良堂】少年游

#ooc
#流水账小学生文笔
01
这是孟鹤堂认识周九良的头一个年头，也是师傅把周九良交给自己带的头一个年头。
师傅门下弟子几百人，照顾不过来交给师兄弟带也是常事。但孟鹤堂想不明白，周九良算是门内弟子最安静的小孩儿，怎么偏偏让自己这么闹腾的人带。
小孩儿刚过十七，头发认认真真盘起来插上木簪，练功时候乖乖巧巧跟在自己旁边，拿着一根树枝瞎比划，遇到瓶颈时就拉着孟鹤堂问孟师兄这怎么来。无人时就待在角落里，一声不吭，拿着一本儿剑谱翻看。
孟鹤堂知道那本剑谱来头，是师傅在刚入门的时候每人发一本，叫他们回去自己好好看着剑谱悟，悟出些门道才算正式进了师门。孟鹤堂也有一本，但他的那本早在正式入门的时候拿来垫桌脚落灰了。周九良分明早就正式进了师门，却还抱着那本破破烂烂的剑谱翻看。
孟鹤堂看着周九良认认真真翻看剑谱的神色跟身旁张云雷说：
“辫儿，你看着吧，这小孩儿迟早要成为德云楼里挑大梁的小孩。”
02
少年人的生活里满满当当地塞满很多东西，师兄在练功时候偷摸塞的糖块，挑剑花时春花秋月，被翻烂了的剑谱，脑中快意恩仇执剑天涯的江湖。
他问孟鹤堂：“孟师兄，什么是江湖？”
孟鹤堂笑笑，把剑放回剑鞘，偏过头问周九良：“你觉得呢？”
那时周九良堪堪到他孟师兄的肩头，乳牙刚换。江湖对他的概念不过是说书人口中浩然正气除恶；月下儿女情长；饮下半口辣喉咙大漠烧刀子；苗疆人银器叮叮当当缀满身；今朝饮酒醉。
孟鹤堂听罢笑笑问：“九良的志向是什么呢？”
“救济天下贫苦苍生。”
孟鹤堂愣了愣，这种话在他耳中荒唐可笑的要命。他想去劝周九良早点儿放弃这念头。可周九良就是抬头看着他，眼睛亮亮的，里面写满了自己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理解的热血和正义。
孟鹤堂沉默了半晌，他点了点面前小孩儿的额头。
“那你要好好记着。”
周九良点了点头：“好。”
03
周九良十八岁生日的那天，孟鹤堂拉着周九良跑进后山里。
后山安静，皎皎明月从树的缝隙打在两个人身上。周九良看孟鹤堂从某颗树下挖出一坛上好的桃花酿。
“嘘，师傅的。”孟鹤堂竖了根手指，笑容像偷了腥满足的小猫。
俩人蹲在房顶月下喝酒，小孩儿没沾过酒精，碰一点儿就晕晕乎乎险些不省人事。孟鹤堂就自己抱着酒坛子灌。也不知道小孩儿是怎么想的，蹭地从房梁上站了起来。孟鹤堂吓了一跳，急忙拉着周九良。
“九良，怎么了？”
“孟师兄你看！”周九良指着远方。孟鹤堂顺着周九良手指的方向看，远处高高低低平房，头顶一钩弯月，依稀能看出远处几盏灯火。
“待我学成出了师门，便要去这世上好好游上一遭。孟师兄同我一起可好？”
周九良扭头看着孟鹤堂，笑的乖巧黏人。孟鹤堂怔了怔，他动了动唇，半晌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