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子离世30年:诗歌的复兴还是死亡
30年前的今天,1989年3月26日下午5时30分,就是中国当代文化史上这样一个决定性瞬间:诗人、卧轨、山海关。他的离开,带走一个时代。
今天,我们再去关心“海子是怎么死的”已经不合时宜。不如转念想一下,为什么现在提起现代诗歌第一个想到的还是海子这个过去年代的符号性人物?或者说,作为文化偶像的海子是如何产生的?
太阳是我的名字
太阳是我的一生
太阳的山顶埋葬 诗歌的尸体——千年王国和我
骑着五千年凤凰和名字叫"马"的龙——我必将失败
但诗歌本身以太阳必将胜利
——海子
法国摄影家亨利·卡蒂埃-布列松曾引用十七世纪雷兹主教的一句话作为其摄影集名称,“世界上任何事物都有其决定性的时刻。”事件进行中,恰好有一个瞬间,所有元素各得其所,展现出独特的意涵。由此,“决定性瞬间”第一次溢出新闻摄影的范畴,成为了英雄史观的关键词。
1989年3月26日下午5时30分,就是中国当代文化史上这样一个决定性瞬间:诗人、卧轨、山海关。
海子的死因与其他人的大同小异,无外乎环境的冷漠、情感的失败、性格上的弱点、走火入魔的精神病变。但“诗人之死”为“春天的雷暴 ”做了最好的注脚,宣告着文化狂乱的末路和大众诗歌的死亡。
“海子高蹈他的理想走了,留下我们在歌舞升平中消费一切,挥霍无度。”海子死亡的意义过多地被渲染成海子自身诗歌成就的延伸。
海子离世三十年了,却好像从没离开过。他的诗歌仍然时常被引用,从官方媒体的社会评论到高中生的抒情美文,德令哈办起纪念馆和诗歌节,海子故乡竖起雕像和公墓。
如今,在知网上搜索文章标题中含有“海子”一词的期刊和学位论文有333条,收录时间从1993年12月直到2019年2月。各种以海子诗选、海子评传类型出版的书也不计其数。“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这一名句,最经常被看到的场合是房地产的楼盘广告。
今天,我们再去关心“海子是怎么死的”已经不合时宜,诗人个体的经历和思想言人人殊 ,再添一篇悼文没多大意义。我想收敛起对于诗歌的热爱来看待诗人海子,不如转念想一下,为什么现在提起现代诗歌第一个想到的还是海子这个过去年代的符号性人物?或者说,作为文化偶像的海子是如何产生的?
“诗人之死”
海子杀死了自己成就了一个文化符号,后人每年都要纪念一次。有这样待遇的,屈指可数。海子、顾城、三毛、张国荣,都在盛年死去,却在大众记忆中永葆青春。
海子在文化界的地位一路走高,离不开其生前好友、诗人西川对其诗稿的整理出版,许多当年北大诗歌圈的朋友也纷纷撰文对他生前形象进行浪漫化。告别了**式的宏大叙事,海子用抒情写作史诗,语言焕然一新。
西川写道:“在一首有关兰波的诗中,海子称这位法兰西通灵者为“诗歌烈士”,现在,孤独、痛苦、革命和流血的他也加入了这诗歌烈士的行列。”但恰恰是西川这样越亲近的朋友越无言,“关于他的自杀,我一直不愿意说得太多。在我看来,一个活着的人是没有资格去谈论他们的死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