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黎明7(6)

将暴风矢里的最后几枚子弹打完，坦西亚斯转身冲过桥梁，埃萨德紧随其后。加百列犹豫了一下，倾听着仍萦绕在头脑里的纯朴的合唱，同时冲向人群，用链锯剑斩断四肢，用枪托砸碎颅骨。然后，就好像突然改变想法一般，他转身向桥梁跑去——而异教徒们则被吸入他身后的弹雨的真空之中。 
在远端，枪弹划过夜空，截杀每一个尝试追赶疾跑中的连长的异教徒，使他们哭喊着掉进裂谷的深处。尸体跌入沟壑底部的血池所发出的阵阵泼溅声清晰可闻。 
在加百列奔跑的同时，雷鹰炮艇再次俯冲，在人群中泼洒着弹雨然后突然桥梁抛下了一枚呼啸着的炸弹。加百列猛地向前扑去，同时炸弹撞上桥面，爆炸产生了一团巨大的火球。脆弱的建筑扭曲着崩塌了，带着试图躲避血鸦弹雨的异教徒们一同坠入裂谷之中。 
就在加百列脚下的桥梁突然崩塌的瞬间，一只强而有力的手紧紧抓住了他。连长在血腥的裂谷上方危险地悬吊了一会儿，然后被拉上了坚实的地面之上。
“谢谢，埃萨德。”加百列站起身来说。“抱歉，坦西亚斯——谢谢你。”当他看到是军士救了他的时候赶紧纠正自己。 
在他背后产生了另一阵爆炸，加百列转身看着雷鹰向沟壑另一端异教徒们倾泻下更多的炸弹。黑夜中闪烁着一个个火球短暂的亮光，照亮了被炸得四散飞出的异教徒们奇形怪状的扭曲的容貌。随后雷鹰停止空袭，残存的街道再次被可憎的黑暗所笼罩。加百列只能猜测异教徒们要不然全死了，要不然就是终于逃跑了。 
雷鹰缓缓降落在道路上，喷口的火焰灼烧着下面的石质地面，一束光线随后透了出来，映出了乘员舱里的审判官陶斯的魁梧身形。他站了一会儿，华丽的战锤悬挂在肩膀上让他看上去就像一名蛮族战士一般，然后他大步走下舷梯，靴子发出坚实的叮当声。
这戏剧性的出场完全白费了，加百列和埃萨德正在热烈讨论完全而没有加以理会。审判官走到血鸦中间，但他们也都在忙着确保区域的安全。
“我为什么没有注意到这些，埃萨德。”加百列问。“在事情最紧急的时刻我为什么变成了最盲目的人。” 
埃萨德凝视着老朋友绿色眼睛中的痛苦，微弱的烛光在其中摇曳。“你对塔尔塔罗斯的直觉是正确的，老朋友——这正是我们留在这星球上的原因……难道，你不是在说塔尔塔罗斯的事？” 
“在腐败蔓延前我就应该察觉到它——我盲目的时间太长了。我把自己的家园变成一个火炬，埃萨德——我们的家园。为了烧死异端，在塞利尼上又有多少无辜的生灵平白牺牲？可是，现在我又来了，站在其他人的家门口，打着正义的旗号挥舞着刽子手的屠刀……”加百列缩成了一团，无力摆脱这些想法。
“拙不疑，则帝佑之，加百列。”埃萨德说，设法对他的老朋友挤出一个虚弱的微笑。 
“我不得不怀疑！”加百列有些过于严厉地说。“我仍相信帝国的纯洁……在黄金王座至高无上的权威中……以及在星炬的引导下。”他近乎忏悔地补充着。然后他抬起头环顾四周，试图找到普莱塞斯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