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剑】角。(4)

蔡程昱也一笑，笑得方书剑一时天旋地转。
“你好，我是大二声乐歌剧系的蔡程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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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程昱以前从没注意，原来在自己学校声歌系和音乐剧系的总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琴房两个系都要用；排练场地也就那几个，声歌系排练完了接下来就轮到音乐剧系的来了；声乐教授两个系都教，偶尔蔡程昱找老师的时候就能看到那个身形颀长又苗条的身影半鞠着躬向老师问问题，蔡程昱站在一旁静静等待，等方书剑站起来回头注意到他，然后笑着对他打招呼，方书剑平日里讲话的声音糯糯温温的，像是春天的湖水一样：
“蔡学长好。”
只有学长这两个字一定得在他口中重读得抑扬顿挫，正经得显得颇有些不怎么正经的玩味在内。
蔡程昱也只笑着点点头，他说不出口“方学弟好”在他看来这么羞耻的话。
然后方书剑再转头对教授鞠了个躬，礼貌又活泼地说道：“既然老师还忙我就不打扰您了，谢谢老师。”
蔡程昱看着方书剑笔直高挺的背影，敞开的白衬衫的衣摆随着他走路像水波似的晃动，蔡程昱想起面前的男生还在舞蹈社里是个骨干，怪不得连走个路背影都好看。
“你认得他？”教授推了推眼镜，问道。
蔡程昱摇摇头又点点头，认真解释道：“我们一起上课，然后交流过几次，经常见。”
教授了然地笑了笑，喝了口茶感叹道：“方书剑这小孩，不一般。”
蔡程昱不明所以，却也没有出口询问。
“给他双翅膀，他就能把星星摘下来。”
教授再度感叹了一句，蔡程昱听着应该是句夸奖，心里还有些与有荣焉的骄傲。
奇怪。
他摸摸头。
十月过半，夏日最后一点的炎光淡褪坍塌，蝉鸣被落叶从树上剥蚀，，校园里的桂花树正到了开花的时候，馥郁花香大肆簇拥着，满心急切地如同一个要去见爱人的姑娘，东奔西走地捧着一大束恬淡的花香随着秋风扑到每个人的鼻尖。
蔡程昱又在琴房看到了方书剑。
已是将近黄昏，艺术楼外种的一排桂树在金晃晃的空气下斜切下一溜甜腻的阴凉。
方书剑这次悠然自得弹的不再是小夜曲，弹的是《梦中的婚礼》。
不过这次蔡程昱犹豫再三，看看时间还是推开了门。
桂香扑门而入，撞得转身看向蔡程昱的方书剑满怀。
方书剑弹得一半断得干净利落，回头笑容满面。
“你是不是……借琴房的时间到了？”蔡程昱拐弯抹角地问。
“啊？到了吗？对不起我忘了。”方书剑嘴上说着对不起，很快从钢琴前站开。
“蔡程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方书剑不再咬文嚼字地喊蔡程昱学长，直呼姓名呼得坦坦荡荡清风霁月。
“啊？”蔡程昱懵懵抬头。
方书剑笑得又眉眼弯弯，蔡程昱不知道自己见到对方时，他总是这么高高兴兴的样子：“你要练什么啊？”
蔡程昱挠挠头，老实回答：“我们在排《维特》，马上要试镜选角色了，我这几天多练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