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良堂]爱未出口,已许永世(终)
那些觉得接下来该甜的朋友们,,,
我可能要对不起你们了……
(顶锅盖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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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知道他在一地尸身和一堆残缺不全的肢体当中发现满身是血的孟鹤堂时是怎样的心情。
那年孟鹤堂走了之后,断断续续还有些音信。后来却一点音信也无,家里安顿好了,他去找他,人没找到,他阴差阳错的加入了共产党。
九一八事变爆发,他被党派来组织东北地区的抗日斗争,途中意外发现居然有一支训练有素的国民党部队在阻击日军,他们明显已到了强弩之末, 却个个带着必死的决心和非凡的勇气。
周九良这边只寥寥几人,无可相帮,眼睁睁看着他们全军覆没,只能在日军撤离后悄悄出来,想着让他们入土为安。或许是老天爷也怜悯他,他发现了孟鹤堂,而孟鹤堂还剩一口气。周九良想尽办法,终于把他从阴曹地府门前拉了回来。
两人相对无言,一切却都尽在不言中。
接下来的日子,孟鹤堂在颠簸流离中养他的伤,顺便给周九良出谋划策组织抗日活动。
有时周九良彻夜不眠批复文件,孟鹤堂轻抚上他皱着的眉头,勉力靠在椅子上陪着他。实在支持不住睡过去,周九良便轻轻抱起他,放在破屋里的土炕上。几年不见,九良已经长的比他孟哥高了,也壮实了不少。
看着孟鹤堂的睡颜,周九良喃喃道,“你当时带人回来,其实也是知道结果的吧。没关系,只要你能一直在我身边,什么样的结果都是好的。”
打仗的日子总是艰苦的,何况是在东北冰天雪地的时节。大雪纷纷扬扬的下着,几天没停了。周九良背着孟鹤堂,带着所剩无几的人马,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雪地里。
他们毕竟势单力薄,与日军几番交战,虽歼敌不少但自身更是损失惨重。如今更是好不容易才突围出来。一个个饥寒交迫,都带着或轻或重的伤。
周九良听着身后人压抑的咳嗽声,缓缓转头把脸颊贴上孟鹤堂的额头,“饿么?”他们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这雪一下,就更难找到吃的了。
孟鹤堂微微抬头,微弱的气息贴着周九良的耳朵,诚实的说,“饿”,九良低笑一声,“那也没有吃的”。半晌,又低低说了一句,“对不起。”对不起,你在挨饿我却无能为力,对不起,我后悔了,我想让你好好的,即便不在一起,,,也没关系。
孟鹤堂似乎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那我不饿了,你不要对不起。”他在他面前总是有些幼稚,像个小孩子。
突如其来的枪声打断了这艰苦道路上难得的温存,两人没有担忧也没有畏惧,只安静对视一眼,说声,“走吧。”
那一年的冬天,鲜血染红了整个雪地,鲜艳如一地红梅。
狂澜既倒,全力也难挽回,1932年2月,不到半年时间,东北全境沦陷。
周九良一家人被迫迁回关内,走时是一家五口,回来是老两口带着闺女和怀着身孕的二儿媳妇小娟儿,还有两坛骨灰。一坛里头是大儿子周九良和孟鹤堂,据送二人回来的人说两人死时血肉已不分彼此,最后只得火化作这一坛骨灰。二儿子也参加了抗日,尸身没找着,坛子里只有生前衣冠。